均平二十一年大暑,议事会大厦的铜铃在滚烫的日光中震颤了七十二声——这是《大明司法典》规定的审判时辰,每声铃响都像一柄重锤,敲在全国百姓的心坎上。空气里弥漫着硫磺与麦秆混合的气味,那是三十三省的百姓在自家门口点燃的公正香,烟气顺着主阵的通风管道汇聚到大理寺的穹顶,凝成一片灰蒙蒙的云,仿佛无数双眼睛在凝视这场关乎民心的审判。
我站在大理寺的全息旁听席上,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栏杆,栏杆上雕刻的算筹纹被历代审案官的手掌磨得光滑。主审官手中的《罪案总录》泛着冷光,封皮上的青铜天平在光影中流转,左边托盘里堆满了竹制算筹,每根都刻着一个百姓的名字;右边托盘里则是《大明律》的竹简,阳光透过穹顶的琉璃窗,在竹简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层金沙。
全国人民监督协会的代表们早已将整理好的证据铺满了三十三省的公示栏。在西江省的省城广场,三丈高的全息屏被分割成一百二十八个小窗口,循环播放着刘青山在聚贤楼的宴饮录像。画面里,他举着犀角酒杯与地产商王元宝碰杯时,杯沿的倒影恰好映出窗外被推土机推倒的民房;而在相邻的窗口,是被强拆农户李老栓抱着孙女在废墟上哭泣的画面,小女孩手里还攥着半截被碾碎的布娃娃。
公示栏前的算筹投票箱里,已经插满了代表赞同严惩的竹筹,密密麻麻像片竹林。每个竹筹的末端都缠着一小段棉线,那是百姓们从自家被褥上拆下来的,寓意与受害者同暖这些证据来自两千三百位百姓的实名举报,协会会长陈淑敏的声音透过全息投影传遍全城,她的发髻上别着枚铜制算筹簪,那是用去年巡视时没收的贪腐赃款熔铸的,我们逐字核对了五十七张酒楼账单,每一笔都对应着一户被强占土地的农户——比如三月初七这顿八百两的宴席,对应的正是城东张铁匠家三分祖宅被低价征用的日子。
事务院都察院与监察局的联合调查组正分赴各地复核案情。在夏宁省的交通司档案室,监察官们用紫外线灯照射那些伪造的驾驶证,灯影下浮现出李卫国三个字的隐形水印,这是他为了方便日后索贿特意做的标记。档案室的墙角堆着二十八箱未开封的加急费银锭,每箱都贴着驾考专用的封条,封条上的朱砂印与李卫国私章的比对结果正在全息屏上滚动显示,吻合度达99.7%。
李卫国的十二张存折,我们已经与银行的流水一一对应,调查组组长郑铁山的机械义手敲着案几,金属回声里带着怒火,他的义手是去年在矿难救援中被砸断后换的,关节处还留着煤渍,其中三万两来自驾考中心的加急费,每一分都沾着考生的血汗。你们看这笔五月初二的入账,刚好五十两,对应的是菜农王二妞卖了三亩地才凑够的考试费,可她拿到的驾驶证,在系统里根本查不到记录。
在花省议事会的旧址,都察院的官员们用特制的黏合剂拼贴被撕毁的工农提案原件。最完整的一页上还留着张铁柱的指印,指印边缘沾着麦糠——那是他刚从地里回来就赶来参会时留下的。提案上请求保留城郊十亩农田作为集体晒谷场的字迹被泪水洇得发皱,调查组在废纸篓里找到的撕碎的选票上,清晰可见张铁柱林秀琴等名字被红笔划掉的痕迹,墨迹与议事会账本上的墨水成分完全一致。
民生都察院的起诉书上,每一条罪状都用朱笔标注着受害民众的姓名。他们在对王志强的起诉中写道:该犯将国有土地低价出让,导致三百七十户农民无地可种,其中七十三户因饥饿流离失所。我们在城郊破庙里找到的七具饿殍,胃容物检测显示仅有树皮和观音土——而这些土地上建起的别墅区,每平米售价相当于农民三年的收入。
在对花省前议事会成员的起诉里,附着重印的工农代表名册,被划掉的名字旁,都注着开除日期:第一轮巡视组离省次日。名册的夹页里藏着片干枯的油菜花,那是里文村村民王老实偷偷夹进去的,他说:俺们的代表就像这花,刚开就得被掐。
我们不是在起诉某个人,是在为那些被损害的民心讨回公道,检察长林秀琴的声音在法庭上回荡,她举起王二丫的算筹课本,课本的第37页用铅笔写着长大要当丈量员,把被抢走的地都量回来,字迹被泪水泡得发涨,这个姑娘去年还在算如何让黑石子变少,可花省的官员们,却在用她的学费盖别墅区——这不是渎职,是对民生的公然背叛。
刑部的卷宗库里,每个涉案官员的罪证都被编上了算筹编号。北冰洋省渔业资源司司长的卷宗上标着渔-073,里面除了他与远洋公司的勾结协议,还有老渔民孙大海被扣押的渔船照片。船身上祖传家业四个大字被砸得模糊不清,露出底下新刻的远洋公司资产字样,两种字迹的刻痕深度相差三毫米,正是暴力篡改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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