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身着常服的李世民正闭目养神,宽阔的胸膛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解决了灞水乌氏这个大患,并亲眼目睹了灞水恢复通航的盛况后,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缓。他此去听涛庄,一是对玄渊这位“财神爷”、“定海针”昨夜血洗灞水的战绩表示慰劳;二是想借机小酌几杯,也听听玄渊下一步关于漕运和商路的规划。
御前大总管张阿难,精瘦干练,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深灰色内侍袍服,面皮微黑,眼神锐利如鹰,正低眉顺眼地侍坐在车厢前部的下首位置。他坐姿标准,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只偶尔抬起眼帘,警惕地扫过车窗外的夜色。
马车行至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段,前方一辆同样不起眼的青布油壁马车正以平稳的速度行驶着。
驾车的正是阿七。他一如既往地沉默,穿着靛青色的精舍护卫便服,身姿挺拔,控着缰绳的手稳定有力,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他周身那股如同磨砺过的刀锋般沉稳内敛的气息,却让同样身为高手的张阿难瞬间捕捉到了异样。
就在两车即将交错而过时,张阿难那双锐利的眸子猛地一凝!他的视线如同钩子,死死锁定了前方青布油壁车驾车者的背影轮廓!
“嗯?!!” 张阿难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惊呼,“是阿七啊!”
他不敢怠慢,立刻微微侧身,隔着车窗的锦帘,以极低却清晰的声音对车内轻唤:“大家,前面那驾车的青衣驭者,像是昨夜听涛庄前见过的玄渊道长护卫。”
原本闭目养神的李世民瞬间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毫无倦容:“哦?确定?”
“回大家,老奴有九分把握。”张阿难语气笃定。
“拦下来!”李世民毫不犹豫地命令。
“喏!”张阿难应声,动作迅捷无声,掀开车帘一角,探出头,对着前面御者的背影沉声吩咐,同时提高音量,朝向前方的青布车厢:“前方车驾请慢行!”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内蕴之力,穿透夜风。
阿七驾车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并未回头,甚至连握着缰绳的手指都没有丝毫颤抖,只是自然而然地轻轻一勒马头,青布油壁车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并稳稳靠向路边。
李世民的车驾随之驶近停下。
张阿难利落地跳下车辕,抢前几步,脸上已堆起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朝着也已掀开车帘的阿七拱了拱手:“这位兄弟请了。车上可是玄渊道长当面?真是巧遇,大家微服访友,行至此处,远远见驾车的像是故人护卫,故斗胆拦下,想与道长一见。”他的目光飞快扫过阿七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心中那份确定又增加了一分。
青布车帘掀开,露出玄渊平静无波的面容。他目光越过张阿难,落在后面那辆虽低调却规制不凡的明黄车驾上,心中了然。
“原来是张监。”玄渊微微颔首,“陛下也在?”
话音刚落,后面马车的车帘也被快速掀开,李世民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帝王面庞露了出来:“哈哈,我的本家小兄弟!可不是巧了嘛!正要去寻你畅饮一叙,这半路都能碰到!天意,天意啊!”他声音洪亮爽朗,驱散了夜色的清冷。
玄渊已弯腰下车,立在阿七身侧,对着李世民的车驾方向躬身一礼:“玄渊见过陛下。”动作从容优雅。
李世民见状,更是欢喜,直接也从自己车上跳下,几步便走了过来,伸手虚托:“哎,出门在外,讲究个什么礼数!免礼免礼!你这是去哪?听涛庄不是该往城西吗?怎地这个方向?”他发现马车朝向不对。
玄渊直起身,月光洒在他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烟火气:“正要往东市一行。刚盘下间铺子,打算做点小营生,后日便要开张,趁着今日空闲,再去查验一番可有疏漏。”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浓烈的好奇,夹杂着一丝古怪:“盘铺子?做生意?”他看向玄渊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小兄弟……你这是……又有什么惊天大手笔要瞒着老哥哥我?”他太清楚眼前这位“财神爷”做“小营生”是什么意思了!上次说“随便疏通漕运”,结果渭泾洛三川成了黄金水道!这次说“小营生”?
玄渊坦然道:“倒谈不上惊天动地,就是一家食肆,专卖一种名为‘火锅’的吃食罢了。”
“火锅?”李世民听得一脸茫然,“煮锅?这是何物?”他想象不出来。但玄渊能亲自操持的吃食生意……绝对非同小可!
玄渊看着李世民越来越亮、写着“跟着你准没错”几个大字的眼睛,无奈地补充道:“嗯,一种将各色生鲜食材在特制的沸汤中现烫现吃的小玩意儿。”
李世民越听眼睛越亮!“食肆!新奇的吃食!”这两个词在他脑海中瞬间与滚滚财源画上了等号!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睛放光,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容拒绝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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