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滚下山坡,李铮情急之下,猛地伸出冻僵的手,死死抓住了旁边一丛坚韧的枯草!巨大的下坠力几乎将他的手臂扯脱臼!沉重的背篓砸在他的后背上,痛得他闷哼一声!
“废物!连路都不会走!”监工的怒骂和皮鞭的尖啸同时袭来!
啪!
火辣辣的剧痛从肩胛骨传来!鞭梢的倒刺撕裂了本就单薄的破袄,带出一道血痕!
李铮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挣扎着想爬起来。就在这时,一只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股沉稳的力量传来,将他硬生生从滑倒的边缘拽了回来!
是扎克鲁!
老牧奴浑浊的眼睛扫过他肩上渗血的鞭痕和狼狈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嘶哑的声音,对着正欲再次挥鞭的监工说了句匈奴语:“坡陡,滑。摔死了,少个背土的。”
监工骂骂咧咧地收回鞭子,狠狠瞪了李铮一眼:“算你走运!再有下次,直接扔山沟里喂狼!快走!”
扎克鲁松开手,不再看李铮,佝偻着身体,继续背着他的硝土,沉默地向前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扶起了一根挡路的枯枝。
李铮捂着火辣辣的肩膀,看着扎克鲁那融入奴隶队伍的背影,心中翻腾。这一扶,是警告?还是…某种默许?
整整一天,李铮都在沉重的背篓、监工的鞭影和刺骨的寒风中挣扎。肩膀磨破了皮,渗出的血水粘在冰冷的硝土上,又被冻硬,每一次摩擦都带来钻心的疼痛。身体疲惫到了极限,但精神却因为昨晚的秘密和扎克鲁那意味深长的一扶而高度紧绷。
傍晚收工,回到那散发着恶臭的窝棚,领到的依旧是半碗散发着馊臭味的冰冷糊糊。李铮机械地吞咽着,味同嚼蜡。另外四个奴隶早已瘫倒,沉沉睡去。
黑暗再次笼罩牧区。寒风在窝棚破败的毡布外呼啸,如同鬼哭。
李铮蜷缩在冰冷的角落,怀里仅存的那点黄芩根茎几乎被他攥出了汁。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休息,但昨晚那孩童绝望的哭喊和扎克鲁冰冷的警告,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猫爪挠地的声音,在窝棚外响起。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铮猛地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声音停在了窝棚口!紧接着,破毡布被极其缓慢、谨慎地掀开了一条缝隙!一张稚嫩、带着泪痕和巨大恐惧的小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探了进来!正是昨晚那个呼唤扎克鲁的孩子!
那孩子的目光在窝棚里几个蜷缩的身影上快速扫过,最终,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死死地、带着哭腔地锁定了李铮!
“汉…汉人哥哥…”孩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的哭音,用生涩的汉话哀求道,“求…求你…救救阿妈…扎克鲁爷爷…他…他找不到药…阿妈…阿妈她…快死了…”
孩子那双充满绝望和泪水的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如同受伤的小兽,死死地、带着孤注一掷的哀求,钉在李铮脸上。那稚嫩的、带着哭腔的汉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李铮的心口。
阿妈…快死了…
扎克鲁找不到药…
白天背硝土时,扎克鲁那隐蔽投向乱石堆方向的眼神,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李铮脑海。那个藏匿在牧区深处的重伤女人,情况显然恶化了!扎克鲁束手无策,而这个绝望的孩子,竟然冒险找到了他这里!
巨大的压力和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感瞬间攫住了李铮。救?拿什么救?他怀里那点可怜的黄芩根茎,对于严重的外伤感染和高烧,无疑是杯水车薪!而且一旦被发现,扎克鲁的警告言犹在耳——会死!
不救?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看着这个孩子失去母亲?更何况,那个女人身上,很可能隐藏着重要的线索!
孩子见李铮沉默,眼中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剧烈颤抖着,却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李铮看着那张稚嫩的、布满泪痕的脸,一股混杂着悲悯和决绝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他用力一咬牙,不再犹豫!他对着孩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极其缓慢、无声地从蜷缩的同伴身边挪开,小心翼翼地爬出了低矮的窝棚。
冰冷的寒风瞬间将他包裹,冻得他一个激灵。孩子看到他出来,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希冀光芒,小手死死抓住他破烂的衣角,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带路!快!别出声!”李铮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
孩子用力点头,小小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转身就朝着牧区最深处、那片乱石嶙峋、靠近冰冷山脚的方向快速跑去。李铮紧随其后,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边缘线上。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异常的声响。
孩子对地形极其熟悉,在巨大的草料垛、废弃的勒勒车残骸和冰冷的乱石堆间敏捷地穿梭。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寒风也越发凛冽刺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混合的怪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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