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西安,秋高气爽。
原陕西巡抚衙门那朱漆剥落的大门,早已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崭新开阔的门楼,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紫檀木匾,上面是三个遒劲有力的篆字——行政院。
今日,这里人山人海。
百姓们自发地从城中各处涌来,将门前的广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高台上的情景。
高台之上,李信身着玄色常服,身姿挺拔。他的身后,一众即将上任的各部主官,皆穿着统一的藏青色行政官服,肃然而立。
这是一种全新的官服,没有清廷官服上繁复的补子与花纹,只在领口与袖口处,以银线绣着简洁的麦穗与齿轮图案。
“吉时已到!”
随着司仪一声高喝,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李信上前一步,从身旁侍卫捧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方沉重的鎏金印信。
“陈敬之,上前听封!”
陈敬之从队列中走出,他走到台前,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李信,行了庄重的跪拜大礼。
他的动作不快,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股沉甸甸的仪式感。
李信双手托着印信,递到他的面前。
“今,孤以汉王之名,立行政总院,总领川、陕、甘三地民生政务。命你,陈敬之,为行政总院首府,掌此印信。望你上不负孤之托付,下不负万民之期盼。”
陈敬之高高举起双手,恭敬地接过那方代表着无上权柄与责任的印信。
印信入手极沉,那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整个手臂都微微一颤。他接住的,不只是一枚印章,而是数千万百姓的生计与未来。
“臣,陈敬之,领命!”
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将头重重叩在冰冷的木台之上。
“周大勇,上前听封!”
周大勇大步流星地出列,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命你为国防部主官,总领三军军备、后勤、军法事宜!”
“末将领命!”
“王希,上前听封!”
王希走上前来,躬身行礼。
“命你为科技部部长,统筹格物、火器、营造诸般事务,为我大汉开万世之基!”
“臣,领命!”
“王砚,上前听封!”
“命你为民政部主官,掌户籍、民生、安置流民,务使我大汉治下,再无冻馁之辈!”
“臣,领命!”
……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念出,一位位汉军的核心骨干,依次从李信手中,接过了属于他们各自部门的印信。
苏明远接过了工业部部长印信,同时还接过了“大汉电信公司”的总经理印。
沈明接过了交通部部长印信,与之一同的,还有“大汉铁路公司”的总经理印。
当所有部门主官都领命归位后,李信转向台下成千上万的百姓。
他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辞藻,只是用最平实的话,说出了最重的承诺。
“各位父老乡亲!”
“从今天起,这个衙门,改名叫行政院。它的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新政的核心,只有一个字——民!”
“流民,要得到安置,有田种,有饭吃。”
“病人,要得到救治,有医看,有药领。”
“你们来衙门办事,要便捷,要高效,不能再让你们跑断腿,磨破嘴!”
李信顿了顿,环视着台下那些布满风霜与期盼的面孔。
“我把话放在这里!台上这些人,都是我李信的肱股之臣。但他们若有任何人,敢贪腐渎职,敢推诿扯皮,敢欺压百姓,孤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请父老乡亲们,一同监督!”
话音刚落,台下先是片刻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汉王万岁!”
“汉王万岁!”
这呼喊声,发自肺腑,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上云霄,经久不息。
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正是从流民营过来的王老汉。他看着台上的李信,浑浊的老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上的沟壑肆意流淌。他身旁的那个刘商贩,也是激动得满脸通红,跟着人群拼命地呼喊。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官,这才是他们期盼的朝廷。
仪式结束,行政总院立刻开始了它第一天的运转。
民政部的政务大厅内,早已不是过去那副阴暗压抑的模样。数十名身穿藏青色制服的吏员,在各自的窗口后坐得笔直。
王砚亲自坐镇大厅,指挥着一切。
“户籍窗口,流民安置窗口,全部开放!速度要快,态度要好!”
张济则带着他的医疗团队,在大厅一角设立了一个临时的医疗咨询窗口,旁边还摆着几口大锅,正熬煮着预防伤寒的草药。
王老汉揣着忐忑的心,走到了户籍窗口前。
他一辈子都在跟官府打交道,记忆里全是那些衙役的呵斥与胥吏的刁难。
“老乡,您要办什么?”
窗口后,一个年轻人温和地问道。
王老汉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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