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凝聚的守卫,无声无息地矗立在光门之前,它没有五官,没有生命波动,唯有那纯粹到极致的星辰之力构筑的躯体,以及手中那柄由星光压缩凝聚、散发着洞穿虚空般锐利气息的长矛。它仅仅是站在那里,散发出的威压便已远超寻常宗师,带着一股古老、苍茫、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代表着此地主人最后的意志。
它挡住了唯一的生路。
沈渊停下脚步,站在距离星光守卫三丈之外。这个距离,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长矛上传递来的冰冷与锐利,以及那股明确的驱逐之意。硬闯,以他如今的状态,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玄冥指劲和强行催动力量而翻腾的气血。他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观星令。
嗡——
观星令似乎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自发地散发出温和而纯净的星辉,与那星光守卫,以及其身后的残破宫殿隐隐共鸣。
那星光守卫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它那由星光构成的“头颅”,似乎“看”向了沈渊手中的令牌。它身上那股纯粹的敌意和驱逐感,减弱了一丝,但手中的星光长矛依旧稳稳地指着沈渊,屏障之意并未消失。
“看来,令牌是钥匙,但……并非万能通行证。”沈渊心中明悟。这守卫认可观星令,或者说认可观星令代表的“资格”,但它依旧在执行着某种预设的规则——阻止未经许可的存在进入宫殿核心。
仅仅是拥有资格,还不够。还需要……通过考验?
就在这时,那星光守卫动了。它并未攻击,而是将手中的星光长矛轻轻一顿,矛尖点在地面的暗金色金属平台上。
“铿!”
一声清越的鸣响,如同星辰撞击。以矛尖为中心,一圈繁复玄奥的星辰符文瞬间亮起,迅速蔓延,在沈渊面前勾勒出了一个直径约一丈的圆形区域。区域之内,星光流转,符文闪烁,散发出强烈的空间与法则波动。
同时,一道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直接作用于神魂的信息,传入了沈渊的脑海:
“资格已确认。”
“试炼开启:星辉之道。”
“踏足星阵,承受星辉洗礼,坚持至阵法终结,可得入内殿之许可。”
“失败,或身陨,或放逐。”
信息简短而残酷。试炼内容听起来简单——站在圈里扛住。但沈渊毫不怀疑,这所谓的“星辉洗礼”绝非易事,其危险程度,恐怕不亚于面对一位宗师高手的全力攻击。而且,失败的下场,最轻也是被放逐回危机四伏的碎星渊,届时重伤之身,如何应对虎视眈眈的玄冥道人和无处不在的墟魇?
他没有选择。
沈渊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顾清风,以及在一旁手足无措、满脸恐惧的侯三。又感受到那股从碎星渊入口方向蔓延而来,带着玄冥寒气、如同毒蛇般搜寻着他们的强横神念正在不断逼近。
玄冥道人,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必须尽快通过试炼,进入宫殿!那里是他们唯一的生机,也是救治顾清风的唯一希望!
“帮我护法。”沈渊对侯三说了一句,尽管知道侯三能力有限,但此刻已无人可用。
侯三看着沈渊那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重伤的顾清风,猛地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狰狞,重重点头:“大人放心!只要俺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人打扰您!”他捡起地上一块坚硬的星辰碎片,紧紧攥在手里,虽然身体还在发抖,却坚定地站到了顾清风身前,面朝来时方向,如同一个准备用生命守护巢穴的弱小野兽。
沈渊不再犹豫,一步踏入了那星光流转的圆形阵法之中。
就在沈渊双足踏入阵法的刹那——
“轰!!!”
仿佛亿万颗星辰在耳边炸响!整个圆形阵法瞬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璀璨星辉!不再是温和的能量,而是如同决堤的星河,狂暴、霸道、充斥着最原始的星辰之力,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毛孔、甚至从神魂层面,疯狂地涌入沈渊的体内!
这根本不是“洗礼”,这更像是……毁灭性的冲击!
“呃啊——!”
沈渊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只觉得身体仿佛要被这无穷无尽的星辰之力撑爆!经脉在瞬间就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撕裂般的剧痛传遍全身!更为可怕的是,这股星辰之力中,还蕴含着一种锤炼、拷问般的意志,直接冲击他的神魂,仿佛要将他的一切秘密、一切坚持都碾碎、重塑!
他体表的皮肤瞬间崩裂,渗出的鲜血却被星辉瞬间蒸发。盘踞在他经脉中的玄冥寒气,在这狂暴的星辰之力冲击下,竟然被强行压制、甚至开始一点点地被磨灭、驱散!但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是加倍的,如同用烧红的烙铁去烫冻结的伤口!
沈渊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都因为用力而渗出血丝。他全力运转归墟真意,试图引导、容纳这狂暴的星河。归墟,可纳万物,但这股星辰之力的庞大与霸道,远超他目前归墟真意能驾驭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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