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除了天尊和坤宁宫,竟还有第三方势力在暗中针对自己?而且是一个“绝对想不到”的人?沈渊的心念在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将穿越以来接触过的、有可能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人物都快速过了一遍,却依旧难以锁定目标。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司空摘星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话语背后的真假。
“司空姑娘此言,倒是勾起了沈某的好奇心。”沈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不知这位‘想不到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姑娘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司空摘星见他如此镇定,撇了撇嘴,似乎有些无趣,但随即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嘛……你得答应帮我一个忙!”
果然有所求。沈渊心中了然,这位天下第一神偷,从不做亏本买卖。
“哦?什么忙?”沈渊不置可否。
“现在还不能说!”司空摘星狡黠一笑,“等你进了京城,安顿下来之后,我自然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再决定帮不帮。至于那个人的名字嘛……”她拖长了语调,看着沈渊微微蹙起的眉头,才心满意足地说道,“现在告诉你也没用,你进了城,自然就会知道了。我只能提醒你,小心你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人。”
说完,她不等沈渊再问,身形一晃,如同青烟般向后飘去,瞬间便融入了窗外的黑暗中,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传音:“沈木头,京城见咯!别忘了你欠我一个忙……”
来去如风,神龙见首不见尾。
沈渊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司空摘星的话虚实难辨,但“小心身边最不可能的人”这句警示,却如同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头。他下意识地回想自己身边的人——顾清风?王贲?甚至是……远在大明之外的某些故人?
线索太少,无从推断。但他将此话牢牢记住,对京城的警惕之心,又提升了一层。
翌日清晨,曹少钦带来了消息,入城手续已办妥,陛下口谕,命沈渊与顾清风即刻入宫觐见。
队伍再次启程,朝着那巍峨的京城大门行去。越靠近城门,那股庄严肃穆、却又暗藏机锋的帝都气息便愈发浓郁。高达数十丈的城墙由巨大的青石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与刀劈斧凿的战争烙印。城门楼高耸,旌旗招展,身着鲜明甲胄的禁军士兵持戈肃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川流不息的人群。
官道之上,车马粼粼,行人如织,有鲜衣怒马的权贵子弟,有风尘仆仆的商旅行人,也有气息内敛的江湖客。各种声音、气味、气息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华鼎盛又光怪陆离的京城画卷。
沈渊与顾清风骑着马,跟在曹少钦的车驾之后,缓缓向着城门而行。他们的到来,显然早已引起了各方注意。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带着好奇、审视、忌惮、甚至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看,那就是沈渊!”
“引动地脉龙气,被陛下亲口召见的那个锦衣卫?”
“好年轻!他旁边那个冷面剑客是谁?气息好生可怕!”
“听说他们在落鹰涧宰了不少天尊的人……”
议论声如同蚊蚋般嗡嗡作响,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曹少钦坐在马车里,并未露面,但车帘缝隙中透出的目光,同样在观察着外面的反应。
就在队伍即将通过城门洞时,异变陡生!
“站住!”
一声冷喝响起,一队身着黑色劲装、气息精悍的武者,突然从城门内侧涌出,拦住了去路。为首者是一名面容冷峻、眼神倨傲的中年男子,腰间佩着一柄狭长的弯刀,其服饰上的标志,显示他来自刑部。
“刑部缉捕司办案!闲杂人等退避!”那中年男子目光如刀,直接越过曹少钦的马车,锁定在沈渊身上,“沈渊!你涉嫌与多起江湖血案、以及镇渊关前擅杀友军军官有关,随我等回刑部接受调查!”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刚刚立下大功,被皇帝亲口召见的功臣,转眼间就要被刑部拿下?这简直是惊天逆转!
曹少钦的马车里没有任何动静,仿佛默许了这一切。周围的东厂番子也冷眼旁观,并未阻拦。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镇渊关带来的那些骑兵面露愤慨,却不敢轻举妄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更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沈渊端坐马上,面色平静地看着那刑部官员,心中冷笑。来了,京城的第一道下马威,果然如期而至。而且出手的,竟然是看似中立的刑部?这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阁下何人?”沈渊淡淡开口。
“刑部缉捕司,千户,冷千秋!”中年男子傲然道,“沈渊,速速下马受缚,否则,休怪本官按律行事,格杀勿论!”他身后那些刑部高手,同时手按刀柄,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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