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毒府内,氤氲的紫色毒雾如轻纱般流转,映照得殿中陈设都染上几分诡谲的艳色。毒娘娘毒夕绯静立于玉阶之上,指尖轻抚着手背上蔓延的毒痕——那痕迹如妖异的藤蔓,紫黑交缠,带着蚀骨的狰狞。
“大自然的毒物,都有艳丽的颜色和美丽的外表,”她轻声呢喃,语调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怅惘,“是因太美而被赋予毒来防御,还是因阴毒,才用美丽外表来诱惑?”
纤细的手指戴上蕾丝手套,遮住那片刺目的痕迹,又轻轻抚上眼间的黑色眼罩。指尖划过丝绸的触感,像触到了遥远的过往——那时她还未被毒素反噬,容颜艳绝,是仙境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毒娘娘,你又何必在这里自怨自艾?”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沉寂,带着几分嘲弄。一面镜子凭空出现在殿中,镜面折射出刺眼的光,曼多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毒,本就该给人危险的信号。”
毒夕绯抬手挡住光线,眉峰微挑:“曼多拉,别躲在镜子后面装神弄鬼。既然找我,就出来吧。”
镜中传来一阵轻笑,光影晃动间,曼多拉的身影已从镜面踏出,稳稳立在殿中。她上下打量着毒夕绯,语气带着刻意的夸张:“位列灵犀阁后,果然不一样了。如今的你真是强大,谁还能记得你当年的温柔?”
毒夕绯一手叉腰,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我可不像你,每天操心算计,老得快。”
“这么开不起玩笑?”曼多拉冷笑一声,身形骤然欺近,法杖带着凌厉的魔法直刺而来。
毒夕绯早有防备,嘴角噙着丝玩味,纤手轻抬:“叶罗丽魔法,毒丝手!”紫色的毒藤瞬间从指尖迸发,与曼多拉的魔法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曼多拉迅速后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毒素的力量,竟能成长到这种程度,不简单。”
“客气了。”毒夕绯淡笑,语气转冷,“说正事吧。我这汐毒府向来冷清,最近倒是热闹。女王大驾光临,总不会是来闲聊的?”
曼多拉将法杖重重插入地面,声音沉了几分:“毒夕绯,我知道你帮冰公主打开了灵犀之门,助她前往人类世界。”
“是又如何?”毒夕绯手一摊,坦然承认。
“你可知她去人类世界做了什么?”曼多拉追问。
“无非是为了她哥哥,去看看人类世界到底被污染成什么样子了吧。”毒夕绯随口答道,并未在意。
曼多拉向前两步,目光锐利如刀:“事态早已升级,你还不知道吧?她降下了冰雪暴。”
“什么!”毒夕绯脸色骤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怎会这么做?”
“冰公主已经快要消失了。”曼多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煽动,“我本以为她去了人类世界,会毫不犹豫降下冰雪覆盖一切,没想到她终究还是太善良,竟定下七日之约。辛灵和那些叶罗丽战士,怕是又要耍诡计哄骗她。”
毒夕绯蹙眉:“你不去找她,反倒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曼多拉眼中精光一闪:“你何不帮人帮到底,再助冰公主一臂之力?”
毒夕绯妖娆地转身,坐上殿中的王座,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曼多拉,你打错如意算盘了。人类的小姑娘来借灵犀之力时,我可是投了赞成票。”
她顿了顿,指尖浮现出一缕紫色的毒素,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现在的人类虽犯下诸多罪过,但人造的毒素也确实强大。是这些力量让我充盈,甚至助我登上灵犀阁。我又怎会帮冰公主去毁灭对我有好处的人类?”
她抬眼看向曼多拉,眸光清亮:“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想,我该去阻止她才对。”
曼多拉却不急不躁,继续劝说:“毒夕绯,你想清楚了?如今的毒娘娘,毒液蚀骨化形,能腐蚀仙境一切物质,何其强大。你的毒无人能解,早已让人闻风丧胆。”
“不过是些毒物小法术罢了。”毒夕绯嘴上轻描淡写,指尖的毒素却因心绪波动而泛起涟漪。
曼多拉突然闪现到她面前,抬手抚向她的眼罩,语气暧昧又危险:“只可惜,昔日的美丽却不复存在了。你我都是被大势所迫,失去了原本的温柔。”
“走开,别碰我!”毒夕绯猛地挥开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曼多拉却毫不在意她的抗拒,反而步步紧逼:“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的秘密。”
“我有什么秘密?”毒夕绯强作镇定。
曼多拉动作极快,一把摘下了她的眼罩。毒夕绯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自己的脸——眼尾处,一道深紫色的毒痕蜿蜒而下,像一条丑陋的小蛇,破坏了原本的精致。
“你干什么!”她又羞又怒。
曼多拉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毒夕绯,你敢摘下眼罩示人吗?此刻的你,真面目是多么可悲啊。”
毒夕绯缓缓放下手,眼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散了,她苦笑一声:“竟然被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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