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的面具被撕开一角,露出的真相。」
云顶华庭的婚宴厅,与其说是婚礼的殿堂,不如说是一座用金钱、权力共同浇筑的坟墓。
婚礼开始了。
管风琴的音栓被拉开,庄严的乐声如潮水般涌入,将厅内所有虚伪的交谈声尽数淹没。
宾客们按序落座,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属于观礼者的微笑,目光齐齐汇向那条T台尽头。
那条路引的两侧,圣洁的白玫瑰丛中,猩红的彼岸花如一道道撕裂的伤口,肆无忌惮地绽放着。
林满被安排在第三排最不起眼的角落,冷眼看着。
这个位置很好,是沈苏苏私下的安排,为她挡住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让她得以安静地观看眼前这出与盛大的交易。
现场的布置极尽奢华,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矛盾。
圣洁的白玫瑰与华丽的金缎带交织,是无可挑剔的豪门婚礼图景。金与白的海洋中,却点缀着一簇簇妖异如血的彼岸花。
它们以一种极其艺术、却又极其残忍的方式,被巧妙地融入了每一处细节里——路引的花柱上,餐桌的中央,甚至连新娘捧花的最外围,都用几支猩红的彼岸花做了最醒目的点缀。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宣告着这场婚礼的本质——关于爱情的,最盛大的葬礼。
新郎顾建宏站在神父身旁,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底的志得意满几乎要溢出来,像一个终于等到猎物入网的猎人。
婚礼进行曲中,新娘姚思宁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走来。她被包裹在法国顶级设计师手工打造的婚纱里,裙摆上的碎钻折射出璀璨而冰冷的光芒。头纱之下,那张精致如洋娃娃的面孔,没有一丝喜悦,只有一种被抽离了灵魂的平静。
她像一件即将被献祭的祭品,步履机械地,走向那个能主宰她后半生的男人。
她的父亲姚远华,那位在商界以铁腕着称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紧握着女儿的手臂,仿佛不是在引领女儿走向幸福,而是在押送一件价值连城的货物,完成最后的交割。
林满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却在姚思宁走近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姚思宁的视线,越过了第一排的至亲,带着绝望与贪婪,落在了第二排某个位置上。
顺着那道视线,林满看到了一个熟悉而挺拔的背影。
姚思宁一直看着顾沉的背影,眼里透着令人心惊的复杂。
飞蛾扑火般的决绝与自我毁灭,仿佛在用尽所有力气,看最后一眼支撑自己走上这条铺满了彼岸花的信仰。
新人登台,神父开始致辞。那些千篇一律的祝福语,此刻在林满听来,每一个字都回响着方才那一眼的诡异。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顾建宏拿起戒指,熟练而强势地套上了姚思宁的无名指。轮到姚思宁时,她的手竟微微一颤,险些没能拿起那枚男戒。
每一个流程,都像经过了最精密的彩排,完美,却又毫无灵魂。
然后,是宣誓环节。
顾建宏拿起话筒,用他那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对着姚思宁,深情款款地念着那段早已被无数人重复过的誓词。
轮到姚思宁了。
她接过话筒,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抬起眼,目光空洞地看着面前这个比她父亲还要年长的男人,张了张嘴,那段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誓词,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顾建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阴冷的厉色,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就是这个动作。
让林满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双很美的手,纤细,白皙。
在那只手的虎口处,一个深色的蝴蝶状轮廓,若隐若现。
纹身。
霎时间,所有的声音、光影、气味全部褪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一闪而过的、熟悉的蝴蝶形状。
那个蝴蝶的形状……
记忆的深海掀起惊涛骇浪,一个被她用四年时光死死钉在海底的、浸满屈辱与心碎的画面,正挣脱枷锁,挟着冰冷的海水,不受控制地,冲出黑暗……
那几张,让她崩溃,让她的婚姻走向万劫不复的终结的暧昧照片。
刚刚姚思宁看向顾沉的的眼神,那种不顾一切的绝望……加上这个纹身……
“满满?满满!你怎么了?”沈苏苏担忧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林满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紧紧攥住沈苏苏的手,指节泛白,后背浸出一层冷汗。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压低声音,用近乎梦呓的语气问:“苏苏,你看……姚思宁手上的纹身……”
“纹身?”沈苏苏眯起眼望去。
台上的仪式因为姚思宁终于在顾建宏的“安抚”下,低声念出了誓词而继续,姚思宁的手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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