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徵!你…你竟敢将此等凶器带至东宫?!惊扰圣驾!图谋不轨!” 一名太医指着那狰狞的“破魔杵”,吓得面无人色,厉声呵斥。
“陛下!此物凶戾!绝非救人之器!分明是…分明是…” 另一名太医话未说完,已被朱棣那如同实质寒冰的目光生生冻结。
朱棣没有看那些太医,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两柄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王徵脸上,钉在那根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针上!再缓缓移向榻上气息几乎断绝的太子…最后,落在地上昏迷不醒、脸色灰败的李时珍身上。
王徵那“性命担保”的嘶吼,李时珍昏迷前那“破壳”意念的传递,格物院工棚那声震人心魄的金铁交鸣…还有眼前这具冰冷狰狞、充满蛮荒力量的“凶器”…这一切,如同无数道狂雷,在他帝心深处那道被镜碎震开的裂痕中疯狂炸响!
是相信这近乎神魔的“格物雷霆”,去搏那万分之一渺茫的生机?
还是固守帝王的尊严与所谓“稳妥”,眼睁睁看着儿子在绝望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抉择,比任何战场上的冲锋陷阵都更凶险万分!赌上的,不仅是太子的命,更是他朱棣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心防,以及…对这个他曾经斥为“妖术”、如今却不得不依赖的“格物之道”的终极审判!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被拉长成酷刑般的折磨。每一息都沉重得如同山岳。朱棣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玄色龙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那柄无形的“帝王之剑”,悬在王徵头顶,也悬在他自己的心尖。
终于——
“王…徵…” 朱棣的声音,如同从万年冰封的深渊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血肉般的重量,“朕…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猛地指向那具“破魔杵”,手指因用力而剧烈颤抖,眼中是彻底豁出去的、混合着暴戾与恐惧的疯狂:
“若…若成!你…便是救驾首功!格物院…朕倾国以报!”
“若败…” 朱棣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带着终结一切的毁灭气息,“朕…诛你九族!焚尽格物院!砸烂天下一切机括奇技!为朕的炽儿…陪葬!!!”
诛九族!焚格物!砸机括!
这最后的咆哮,带着帝王玉石俱焚的决绝,如同三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空气瞬间冻结!所有太医、宫人,包括架着王徵的工匠,全都吓得瘫软在地,抖如筛糠!
王徵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但他眼中那疯狂决绝的光芒,却丝毫未减!他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声响:
“臣…领旨!谢陛下…恩典!”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平静。
他挣扎着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人。破碎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过太子腋下那处被墨黑色胶状物覆盖的创口,在心中飞速计算着角度、深度、以及那层无形“硬壳”可能存在的位置。
“吴老!张工!” 王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架杵!对准创口中心!深…一寸七分!角度…垂直偏西三分!”
两名工匠强压着心中的恐惧,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沉重的“破魔杵”抬起。精钢套筒末端那狰狞的爆发装置,正对着太子腋下那地狱般的创口。冰冷的钢针尖端,悬停在距离那蠕动墨黑胶状物不足半寸的空中!那锐利的寒芒,与创口散发的死亡气息,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峙!
王徵深吸一口气,走到“破魔杵”侧面。他的右手,死死握住了套筒末端一个连接着棘轮释放机关的沉重铜柄!左手则虚按在套筒侧面的一个精钢旋钮上——那是控制震荡力度细微调节的关键!
整个寝殿,落针可闻。只有众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钢针尖端因极度紧张而产生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嗡鸣。
朱棣屏住了呼吸,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死死盯着那根悬在爱子要害之上的、冰冷的钢针,仿佛那刺向的不是太子的身体,而是他自己的心脏!
王徵缓缓闭上眼,又猛地睁开!视野依旧模糊,但他心中却无比清晰!李兄跨越生死传递的意念,工棚中那震撼的爆发之力,此刻全部凝聚在他握着铜柄和旋钮的双手之上!
成败!生死!格物之道的存续!尽在…此一举!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搏命般的嘶吼,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握紧铜柄的右手,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向下一压!同时,左手旋钮猛地旋至极限刻度!
咔哒——!
套筒内,精密的棘轮脱扣声清脆而致命!
嗡——!!!
一股低沉到令人心悸、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震动嗡鸣,瞬间从精钢套筒内部爆发出来!整根“破魔杵”剧烈地震颤着,空气都随之发出呜咽!
下一刻!
那根蓄满了“水力雷霆”的冰冷钢针,如同被无形的巨神之指推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
朝着太子朱高炽腋下那处墨黑色的、蠕动的地狱创口!
狠狠地——
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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