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林默感到自己所有的计算和推演能力都被逼到了极限,却又在瞬间被这绝对的秩序所碾碎。所有基于逻辑的逃生路线都被封死。绝对的秩序,带来了绝对的死亡。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绝境中,林默眼中所有的计算和挣扎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无的、近乎疯狂的平静。他的某种本质被死亡的压力激发到了极致。他没有试图躲避那笼罩下来的秩序力场,也没有去格挡任何一道射线。
相反,他做了一件完全非逻辑、反直觉的事情。他调动起全身残存的、被压制到极点的“错误”特性,不是扩散,而是将其高度浓缩,凝聚在拳锋一点,然后,向着最近一枚即将完全展开锚定场的导弹,猛地冲了过去!不是攻击导弹本身,而是将自己这凝聚了极致“错误”的一点,狠狠撞向那代表极致“秩序”的力场核心!
秩序与错误,两个极端的存在,在瞬间发生了最直接、最剧烈的对撞!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在碰撞点,出现了一个绝对的、吞噬一切声音、光线、乃至规则的奇点。一个微小的、短暂存在的“无”之区域。现实锚定场被撕裂,缄默行者精密的配合瞬间出现致命的混乱,他们的感知和锁定系统在这一刹那失去了目标。
林默的身影,在那奇点出现的瞬间,如同被从这个规则的宇宙中暂时“擦除”了一般,消失了。
当那诡异的奇点现象平息,秩序重新恢复时,林默已经单膝跪倒在镜像峡谷的另一端出口。他剧烈地咳嗽着,喷出的唾沫带着血丝。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身体像被碾过一样疼痛,内在的某种支撑结构仿佛布满了裂痕,暂时无法有效运转。但他还活着。
他抬起头,望向峡谷之外。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远方,在一片能量乱流形成的、如同巨大风暴眼的中心,一座巍峨的建筑耸立着。它并非由砖石或金属构成,而是由纯粹的能量凝聚而成,形态不断在复杂的几何体之间流畅变换,时而像尖塔,时而像多面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这股波动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它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颤抖,光线经过时发生严重的弯曲。那就是 “锚点之心”——维持“虚无壁垒”乃至整个“圣殿”外围防御体系的能量核心。
它就在那里,如同神话中的巨人心脏,搏动着规则的力量。
林默抹去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站起身。极度的疲惫和创伤之下,他的眼神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如同经过淬火的刀锋。
他不再急于前进,而是找到一个背风的岩石凹陷处,缓缓坐下,开始远远地、冷静地观察那座能量之塔。观察它能量外泄的规律,观察它表面防御光膜的闪烁频率,观察任何可能存在的巡逻路线或薄弱环节。
最后的关卡近在眼前。暴力冲击毫无意义,他需要找到那把无形的钥匙。
“门锁就在眼前,”他低声自语,声音在荒原的风中几乎听不见,“现在,需要找到撬开它的那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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