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寒眼神一凛:“合笼要起——”
话未完,他袖中一柄细窄的短刃出鞘,刀背轻敲窗棂与横梁,敲落三处几乎看不见的小孔。孔内各自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纸符,被他敲出后当场自燃,化作一缕灰烬。
“谁动了我府上的门窗……”他冷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手不干净。”
“是昨夜那人?”沈芷安问。
“未必。”秦墨寒收刀,抬手从袖中摸出一枚乌金令牌,按在门框上。令牌一贴,屋内所有隐线都轻轻一颤,像被某种上位秩序压住。
“此令可镇局心,半刻之内,它封不全笼。”他抬眼,“我们得先破四眼。”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沈芷安脱口而出。
秦墨寒看她一眼,目色复杂,“你我各找两处。青龙在东,白虎在西,玄武藏水,朱雀护火。它们不露形,但会以物代位。”
“东边书架里有木匣。”沈芷安已迈步,手指一掀架底,果然钩出一只指宽的小匣,木中有暗香,匣面刻着苍龙卷云。
她打开,里面并无物件,只有一条细线,通向墙内。她顺线而寻,指尖在墙皮上轻一按——一粒铜钉应声弹出,钉身浸着朱砂黑血,冷得像冰。
她取纸包好,转身便去西侧屏风后。屏风背面镶着一方暗口,按纹一触,薄板滑开,一枚短短的黑钉横卧其中,钉头刻着一个极小的“虎”字。
“白虎钉。”她把钉子纳入黄绢袋,“再剩朱雀与玄武。”
“朱雀护火,多藏在灯与烛。”秦墨寒一掌按灭案灯,另一手掀开灯罩,指腹在灯沿一抠,扣出一枚薄薄的红铜片。铜片上有鸟羽纹,内里发烫。
“玄武藏水……”他回首望向堂前水缸,眉色一沉,“——缸底。”
“我来。”沈芷安挽袖,探手入水。缸水表面看似清澈,指尖却像伸进一团冷腥的泥里。她屏息下探,触到一枚圆润的石扣,轻轻一扭,“咔”的一声,缸心暗格弹开,一缕黑水先她一步窜出,冷得像毒。
她迅速抄起一旁的银匕撬开暗格,将内里一片黑色贝片掏出。贝片厚拇指,纹作龟背,边沿刻着极小的“玄”字。
四眼既出,屋内的风忽然乱了,像有谁把看不见的织网一把扯开。铜铃第六声响,如哭似讥。
秦墨寒掏出一枚小小的铁盒,将四件物按四角封入,“逆位四关”自四隅亮起微不可见的冷光,锁魂环的红线飞速黯淡了一层。
“谁在外场催动?”沈芷安抬眼,“没那么容易停。”
话音刚落,廊下忽传来琴弦一拨的脆响,细密,快,像雨落鹅卵石。每一声拨弦,屋内的暗纹就被牵动一分,灯影拖长、收缩,再拖长。
是人,且就在不远处。琴为引,弦作鞭,隔空撼局。
“我去。”秦墨寒目光一寒,提刀欲出,被她一把扣住手腕。
“你不能去。”她摇头,“你的令牌压着局心,你一走,它立刻合笼。”
她垂眼盯住他腕上跳动的青筋,忽然轻声笑了一下,“秦先生,原来你也会受制于人?”
秦墨寒抬眼,直直看她两息,忽而将令牌半压在门框,半按在她掌心,“你护住它。”
“你敢把命门交我?”她挑眉。
“你敢不接?”他反问。
她也不再多言,五指一合,令牌入掌。令牌微热,热意从掌心一路窜至心口,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她与这院落系在一起。
秦墨寒纵身越出门槛,步落廊砖之间,脚下踩出一道极淡的金线。那金线直指东南角的屋脊,他身形一掠,人已立于屋檐,刀光掠过,一声断弦的脆响,夜色里传来一声短促闷哼。
院外屋脊另一侧,一个披斗篷的剪影滑步后撤,手中古琴被削去一角。他并不恋战,反弹两声,将一枚如豆小符震入夜风。
“还你。”他低声笑,转身便隐入更深的黑暗。
两声符响先后落进院内——一枚贴在窗下石鼓,一枚射向屋脊燕尾。
沈芷安掌内令牌“嗡”的一震,胸口旧玉珠像被烙铁贴住,热得她险些失手。她咬牙稳住,反手用银针扎破食指,血珠涂在“逆位四关”的针柄上,四角同时亮起微光。
她抬腕一甩,朱砂笔破空,笔锋在半空勾出一个“反”字,那字落在窗下石鼓上,第二枚符恰撞上笔锋残光,火星四溅,化作灰烬。
屋脊那一枚落得更快。秦墨寒刀背一拨,光芒绕过燕尾,符纸被截成两半,带着哧哧细响坠落。
他收刀落地,刚迈入门槛,屋内地砖忽然齐齐一沉——锁魂环最后一层纹理露出真形,像收网的渔缦猛然一拢,屋梁、窗棂、门框同时“响”了一声,四面八方的力往房心合去。
“合笼!”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沈芷安来不及多想,将令牌猛按在榻下朱砂眼上。榻脚“喀”地断裂,原位一空,地心“咕”的一声,像有暗井被拔塞开,冷气直冲。
她反手把旧玉珠按在令牌上,掌心贴地,那一刻,她清晰地听见一种奇异的脉动——不是她的,不是秦墨寒的,而是整座院落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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