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钟声戛然而止,余音像断弦般在风中震颤。
玉清天师跪伏于碎裂的玉圭前,七窍淌血,幽冥契种化作的灵骸锁链如活物般缠绕他全身,每一环都刻着“冤”字,每一道纹路都在低语,诉说着被强行“渡化”的九百亡魂之恨。
他嘴唇微动,吐出最后一句嘶哑的诅咒:“守墓……人……终将……葬尽自己……”
话音未落,身躯猛然一僵,双眼翻白,整个人如枯木般塌陷下去,连魂都没能逃出。
张宇站在香炉残骸之上,胸口犁形烙印滚烫如烙铁,与地下残碑的震颤频率完全同步。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块已化为灰烬的板砖,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因为疲惫,而是某种更深的悸动,仿佛有东西在他血脉深处苏醒,正顺着经脉缓缓爬行。
就在这死寂之中,耳边骤然响起低沉的哭声。
不是风声,不是幻听。
那是一片哭声,百万人的哭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层层叠叠,如潮水般涌动,带着无尽怨恨与不甘,直灌入耳膜,刺入魂魄。
“呜……呜……救我……放我们出去……”
张宇猛地抬头,瞳孔一缩。
青痕脸色惨白,蓝裙无风自动,她指尖轻颤,声音几乎听不见:“不是幻听……是‘血符诏狱’开了。那是被‘渡化’者的魂在喊冤。”
阿黄突然狂吠,前爪疯狂刨开香炉下的灰烬,尘土飞扬间,竟挖出一截黑铁链——锈迹斑斑,却透着阴寒之气,链身刻满扭曲血符,像是用万人之血写就。
张宇心头一震。
那铁链的末端,竟隐隐与他心口的犁形烙印产生共鸣,一寸寸发烫,仿佛在呼唤。
系统微震,冰冷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
【检测到“守墓人锁链”残片】
【坐标锁定:醒田村祖坟下方】
【血符诏狱·第一道门即将开启】
【警告:非认证血脉触碰,将引发魂噬反噬】
张宇呼吸一滞。
醒田村?祖坟?
那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爹娘种地、烧饭、每年清明带着他和小禾上坟磕头的地方。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山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可没等他细想,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轻唤:“哥……”
张小禾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脸色发青,小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冰凉:“我梦见……咱家坟地裂开了……好多黑影在抬棺……他们走得很慢,可是……可是他们唱的……是爹教我的童谣……”
张宇浑身一震。
童谣?
他脑中瞬间浮现儿时画面——夏夜,院子里,父亲摇着蒲扇,母亲在灶台边煮红薯,小禾坐在门槛上,奶声奶气地唱:
“犁过山,犁过河,犁开黄土埋旧祸;
一犁生,一犁死,九棺归处不回头……”
那是张家祖上传下来的安魂谣,说是祖上哪位先人定下的规矩,清明烧纸时必须低声哼几句,否则“地不安,魂不宁”。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乡野迷信。
可现在——
阿黄低吼,盯着那截黑铁链,尾巴紧绷如弓。
青痕缓缓抬头,望向远方群山:“地师九墓,第一座已开。而你,是唯一能听见它们哭声的人。”
张宇沉默。
他低头看着那截铁链,又摸了摸胸口仍在发烫的烙印,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爹娘是农民,可他们守的,从来就不只是几亩薄田。
那一夜,三人连夜赶回醒田村。
山路崎岖,月色昏沉,村中狗吠稀疏,仿佛连野物都避开了这片土地。
祖坟位于后山缓坡,松柏稀疏,坟头杂草丛生,平日里再普通不过。
可此刻,坟前土地已塌陷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边缘如刀削般整齐,坑底阴风阵阵,吹得人骨头发寒。
张宇站在坑边,目光死死盯着下方。
那里,矗立着一座倒悬的石门——门顶朝下,门扉朝天,仿佛从地底被硬生生顶出。
门面布满裂痕,中央嵌着半块残符,符纹与他曾在天坛见过的“渡厄符”一模一样,只是断裂处焦黑如灼烧。
更诡异的是,石门表面,刻着九道深深的犁痕,排列成北斗之形,与他心口烙印的纹路,完全吻合。
“这就是……入口?”张小禾声音发抖,紧紧贴着哥哥。
阿黄伏地低吼,浑身毛发炸起。
青痕缓步上前,指尖轻触石门。
刹那间——
石门内陷,阴风如怒龙般卷出,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哐当”声,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哼唱:
“犁过山,犁过河,犁开黄土埋旧祸……”
九道身影自浓雾中走出。
皆无脸,无目,身披破旧麻衣,肩扛一具漆黑棺木,步伐一致,如傀儡般整齐。
他们手中铁链垂地,发出刺耳摩擦声,棺木表面,刻着一个“张”字。
张宇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调子……那步伐……那麻衣的样式……
是他娘每年清明烧纸时,亲手折的纸人穿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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