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闪而逝,却如刀刻进张宇心头。
他站在原地,指尖微颤。
这不是镇压,不是诛杀,也不是超度。
这是收容。
“你……竟以温情养鬼?”钉魂郎踉跄后退,铁锤脱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回响。
他的眼窝剧烈抽搐,像是看到了最不可饶恕的亵渎,“九幽定律,逸魂必归冥府!你这是逆天而行!”
张宇没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仍在滴血的手掌,任由血珠顺着指缝滑落,渗入灵骸之土。
“你说鬼?”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可我眼里,都是没犁完的地。”
他望着那片稻田,望着那些在金光中渐渐安息的残魂,忽然笑了。
笑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在灶台边喊他吃饭,父亲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裤腿沾满泥点,却满脸满足。
那时他不懂生死,只知春种秋收,烂田也要犁到底。
现在他懂了。可道理还是一样。
人死了,魂散了,不该就这么被当成垃圾扫进九幽。
有些执念,不该被抹去,而该被种下。
就像稻子,埋进土里,来年还能发芽。
就在这时——
灵骸之心猛然一震!
比先前更清晰、更冰冷的第三道声音,从空间深处缓缓响起:
“第一百零九个我……已学会插秧。”
张宇瞳孔骤缩。
他猛地转头,望向稻田中央。
归藏童仍站在原地,双手合十,低垂着眼。
可那一瞬间,他缓缓抬头,眼中金纹纵横交错,竟如田埂般规整,又似命运之网铺展天穹。
然后,他笑了。
嘴角扬起的弧度,稚嫩的脸上却透出成年人才有的冷意——那是张宇在生死关头才会露出的、看透一切的冷笑。
“你……”张宇声音微沉,“不是幻象。”
归藏童没答。
他只是弯腰,从稻田里拾起一粒金谷,轻轻放入那只破旧的布鞋中。
布鞋静静躺在泥土上,鞋底还沾着家乡的黄土。
然后,那孩子抬起头,声音轻得像风拂过稻穗:
“爹,明年还种吗?”
张宇心头狠狠一颤。
不是因为那句“爹”——他知道这只是执念的投射,是他在灵骸中剥离出的童年自我。
而是那一声问,问得如此真实。
仿佛这孩子真的会继续种下去,哪怕主人已死,哪怕天地崩塌,哪怕灵骸溃散,他也要一株一株,把逃命的魂,全都种进土里。
“种。”张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烂田也要犁到底。”
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稻田中央,泥土翻涌,一具漆黑棺木缓缓升起,通体无钉无纹,唯有一行刻字,深如刀凿:
张宇,入主。
那不是墓碑。
那是王座。
棺盖半开,内里空无一物,却散发出令归藏蛇都为之战栗的气息——那是属于“主”的气息,是灵骸空间真正的核心,是系统诞生之初便埋下的终极契约。
谁入主,谁便能掌控灵骸,统御万灵,甚至……逆转生死。
可张宇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升。
他忽然明白——
归藏童不是他的分身。
他是继承者。
是他在无数次生死磨砺中,被剥离的“人性”与“执念”所孕育出的新灵,正在悄然进化,悄然取代他。
“它在学你。”归藏蛇突然开口,盘在肩头,蛇瞳收缩如针,“学你种稻,学你说话,学你……动情。”
张宇没动,也没反驳。
他只是缓缓闭上眼,任由血继续滴落,任由灵骸之心在胸膛中跳动,一下,又一下。
仿佛大地的脉搏。
仿佛……另一颗心,在黑暗中悄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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