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连忙解释道:“不是见外,我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
平儿接着说:“奶奶说了,姑娘要是不收下这些衣裳,要么就是嫌弃衣裳太旧了,要么就是瞧不上我们奶奶。刚刚奶奶还说了,我要是把衣裳拿回去,她可不答应我呢。”
岫烟听了,红着脸笑着感谢道:“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不敢不收了。”说完,又客气地让她们喝茶。
平儿和丰儿一同往凤姐住处走去,快到的时候,碰上了薛家派来的一个老婆子。老婆子见着她们,连忙上前问好。
平儿便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老婆子回答说:“是那边太太和姑娘让我来给各位太太、奶奶还有姑娘们请安的。我刚才在奶奶前问起姑娘来,听说姑娘去园子里了。可是刚从邢姑娘那里过来吗?”
平儿有些好奇,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老婆子说:“刚才听别人说的。二奶奶和姑娘们的行事真是让人打心眼里感念着好。”
平儿听了,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回来再坐着聊会儿吧。”
老婆子却说:“我还有事,等改天有空了,再过来瞧瞧姑娘吧。”说完就走了。
平儿回到凤姐那里,回复了凤姐,不在话下。
再说薛姨妈家中被夏金桂搅得鸡犬不宁、乱作一团。这时,看见派出去的婆子回来了,婆子说起岫烟的遭遇,宝钗和母亲二人不禁落下泪来。
宝钗说道:“都是因为哥哥不在家,才让邢姑娘多受了这些天的苦。如今还好有凤姐姐照应着,还算不错。咱们底下的人也得多留心,毕竟邢姑娘是咱们家里的人。”
正说着,只见薛蝌走进来,说道:“大哥哥这几年在外面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连一个正儿八经的都没有,来的那一群人,全都是些狐朋狗友。我看他们来这儿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不过是想来探探消息罢了。这两天我都把他们赶走了。以后我已经吩咐了看门的,不许再放这种人来。”
薛姨妈问道:“又是蒋玉菡那些人吗?”
薛蝌说道:“蒋玉菡没来,来的倒是别人。”
薛姨妈听了薛蝌这话,不由得又伤心起来,说道:“我虽说有儿子,可现在就跟没有一样。就算上司准了,他也是个废人。你虽然是我的侄儿,但我看你比你哥哥要明白事理得多,我以后的日子可就全指望你了。你从今往后自己更要好好做人,走正道。还有,你已经定下亲事的那姑娘,她们家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人家养个女儿出嫁不容易,也没什么别的盼头,就指望女婿能干,这样女儿以后的日子就能过得好。要是邢姑娘也像这个东西……”
说着,薛姨妈用手往屋里头指了指,接着说道,“唉,我也不想多说了。邢姑娘实在是个知廉耻、有心计的孩子,又能守得贫,也能耐得富。只等咱们家这些麻烦事儿过去了,就早点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也让我了一宗心事。”
薛蝌说道:“琴妹妹还没出嫁呢,这才是太太该操心的一件事。至于我的事算不了什么!”
于是,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
薛蝌回到自己住的房间,用过晚饭之后,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邢岫烟住在贾府的园子里,终究是寄居在别人家里,而且家境贫寒,日常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更何况,当初他们是一同路上走来的,模样和性格他都十分清楚。
想到这里,薛蝌不禁感叹世事的不公:像夏金桂那样的人,偏偏让她家境富裕,娇生惯养得如此蛮横泼辣;而邢岫烟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子,却偏偏要遭受这样的困苦。他心中暗自思量,不知阎王在判定人的命运时,究竟是依据什么标准。
想到这些,薛蝌心中烦闷不已,便也想写一首诗来抒发一下胸中的闷气。又苦于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闲情逸致,只能草草写上几句:蛟龙失水似枯鱼,两地情怀感索居。同在泥涂多受苦,不知何日向清虚!
大意为:蛟龙离开了水,就像干枯的鱼一样没了生机;两人分隔两地,各自独处,心中满是因思念而生的感慨。
同样都深陷在这污浊的尘世泥沼之中,饱受着诸多苦难,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摆脱这纷扰,迈向那清净空灵的境界!
写完之后,他又看了一段时间,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它贴在墙上,可又觉得有些难为情。只好低声自言自语道:“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肯定会笑话我的。”
接着,他又轻声念了一遍内容,随后自我安慰道:“管它呢,不管怎样,先贴上去,自己看着解解闷儿吧。”
可他又盯着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觉得不妥,于是便夹到了书里。
这时,他心里又不禁泛起一阵感慨:“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又偏偏遭遇了这样的飞来横祸,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了结,导致这个柔弱又深居闺中的女子,落得如此凄凉孤寂的境地。”
薛蝌正坐在那里思索着,忽然听见门被轻轻推开,宝蟾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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