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凤姐听了小丫头的话之后后,又气又急,伤心不已,一时没忍住,竟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昏晕过去,瘫坐在地上。
平儿见状,急忙赶过来,紧紧靠在她身旁,慌忙招呼其他人过来帮忙搀扶。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凤姐慢慢送到平儿自己房中,又轻轻地把她安放在炕上。平儿立刻吩咐小红,赶紧斟上一杯温开水,送到凤姐嘴边。凤姐微微抿了一口,却仍旧昏迷不醒。
这时,秋桐走过来,只是随便瞧了一眼,便转身走开了,平儿也没有叫她。
只见丰儿站在一旁,平儿让她快去向邢、王二位夫人回说明白了“二奶奶吐血晕倒了,没办法照应事务”。
邢夫人心里大量着,觉得凤姐可能是借病推脱、故意藏躲,可眼下女眷亲戚都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其实并不完全相信,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让她歇着去吧。”其他人听了,也都默默无言。
当天晚上,前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所幸有几个内亲帮忙照应着。府里的下人们见凤姐不在,有的便偷懒歇息起来,现场一片混乱嘈杂,事情被搞得乱七八糟,完全没了章法。
到了二更时分,远来的宾客都已离去,接下来便要准备举行辞灵仪式。孝帐内的女眷们,都伤心地哭了一场。只见鸳鸯已经哭得昏厥过去,众人急忙扶住她,又是捶背又是呼唤,折腾了好一阵子,她才缓缓苏醒过来。
醒来后,她就说道:“老太太如此疼爱我,我愿意随她而去。”大家都以为人在极度悲痛时,难免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到了辞灵的时候,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百十来人,唯独不见鸳鸯的身影。在众人忙乱之际,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等到琥珀等一干人开始哭奠时,还是不见鸳鸯,大家心想,她可能是哭得太累了,暂时到别处休息去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辞灵仪式结束后,外头贾政把贾琏叫来,询问送殡的安排,并商量着派人看守家里。
贾琏回答说:“上头的人里,我派了芸儿在家照应,他不用去送殡;下人里,我派了林之孝一家子来照应拆棚等事。只是不知道里头该派谁来看家?”
贾政说:“听你母亲说你媳妇病了,不能去送殡,就叫她留在家里吧。你珍大嫂子又说你媳妇病得很重,还让四丫头陪着她,再带上几个丫头婆子,一起照看上屋才妥当。”
贾琏听了,心想:珍大嫂子和四丫头两人关系不好,所以才撺掇着不让她去送殡。若是上头的事都交给她照应,恐怕也指望不上。而我们家的那位又病着,也难以承担起照应的责任。他思索了一番,便对贾政说:“老爷先歇歇儿,等我进去和她们商量定了,再回来禀报。”贾政点了点头,贾琏便转身进了内屋。
谁想鸳鸯此时大哭了一场后,心里想道:“我这一辈子都跟着老太太,可自己的将来却毫无着落。如今大老爷虽不在家,但大太太的所作所为,我实在看不上眼。老爷向来不管事,以后这家里怕是要乱了套,我们这些下人还不得被他们随意摆弄?被收进哪个男人的屋里,或者被许配给哪个小子,我哪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倒不如死了干脆。可一时之间,该用什么法子去死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老太太的套间屋里走去。刚跨进房门,只见屋内灯光昏暗惨淡,隐隐约约看见有个女人手里拿着汗巾子,那架势好像是要上吊。
鸳鸯见了,一点儿也不惊慌害怕,心里想道:“这是谁?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居然还走在我前头了。”于是便开口问道:“你是谁?咱们俩心思一样,要死就一块儿死。”可那个人却一声不吭。
鸳鸯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发现这人并不是这屋里的丫头。再仔细端详,只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转眼间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鸳鸯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退出来在炕沿上坐下,细细思量起来:“哦!我明白了,这是东府里的小蓉大奶奶啊!她早就死了的,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肯定是来叫我的。可她怎么也是上吊呢?”想了一会儿,她又自言自语道:“对了,她肯定是来教我怎么死的。”
鸳鸯心里这么一想,只觉邪念如毒蛇般钻进了骨头缝里。她猛地站起身,一边抽泣着,一边打开妆奁盒,从中取出那年绞下的一绺头发,紧紧揣进怀里。
接着,她又从身上解下一条汗巾,按照秦氏方才比划的位置系好。随后,她再次陷入悲痛,又哭了好一阵子。这时,她听到外面宾客散去的声音,担心有人会突然闯进来,便急忙关上屋门。
之后,她端来一个脚凳,自己站了上去,把汗巾系好扣儿,套在脖子上,然后一脚踢开了脚凳。
可怜她咽喉气绝,香魂悠悠飘出了窍外。这缕香魂正不知该往何处去,恍惚间,只见秦氏隐隐约约出现在前方。鸳鸯的魂魄急忙追赶上去,喊道:“蓉大奶奶,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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