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纸,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不甘、恐惧…在此一刻,皆被此难以置信的现实冲击得粉碎!
赵大虎…他…他怎可能说动县丞为他作此保?!他哪来此般大的能量?!他背后…到底尚藏着甚?!难道…难道此赵大虎,真如自家之前荒谬猜测的那般…亦是哪位朝廷大佬流落民间的私生子不成?!
“怎…怎可能…县丞…县丞怎会…”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全然无法理解。
凌老汉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重叹一气,语气复杂:“现今…你明白了?此聘礼…分量太重了!重到…老子没法不接!重到…哪怕明知是火坑,你亦得给老子跳下去!半年…只要熬过半年…我凌家…就真出了个官了!光宗耀祖…就在眼前!”
凌云呆立原地,半晌无言。阿爷的话语,手中的文书,像一道道枷锁,将他牢牢捆住,挣脱不得。先前所有“自污退婚”的算计,在此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并苍白。
他皆不知自家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告别父母,又是如何脚步虚浮地走回押司房的。整个下午,他皆心神不宁,面对文书,一个字亦看不进去。
…
傍晚时分,赵师爷准时来到押司房寻他一同赴宴。
见凌云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赵师爷不由关切问道:“你此是…身体不适?”
凌云抬首,看着赵师爷,苦涩一笑,将怀中那份“保官文书”取出,递了过去,将今日家中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赵师爷接过文书,越看脸色越是凝重,看到县丞竟签字画押作保时,他的眉峰更是紧紧锁起,须髯皆微微颤抖。
“此…此…”他反复看着那方县丞的私印,目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并深深的困惑,“赵大虎…他…他何时有此般能耐?竟能说动三老爷…为他作此等保?!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去往沈宅的一路上,赵师爷皆沉默不语,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须髯,眉峰紧锁,苦苦思索。以至于…不知不觉间,竟捻断了好几根精心保养的长须,皆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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