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拖地的声响在潮湿的地窖里荡开,林晚秋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盯着小满收缩成细线的瞳孔,那抹不似人类的幽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凌晨四点十二分的旧报纸还带着霉味,她刚用温水化开的水溶性墨水正沿着拓印的疫苗册边缘晕染。
本想把关键信息转印到报纸背面,等墨迹干透就能揭下这层“隐形密码”——可此刻小满冰凉的手指正掐进她腕骨,半张烧焦的盲文纸被按得几乎嵌进掌纹里。
“小满?”林晚秋压低声音,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防狼喷雾。
小姑娘的羊角辫散成乱草,发梢沾着暗红的污渍,像是血。
她记得三小时前在阁楼见面时,小满的瞳孔还是正常的琥珀色,怎么会……
盲文纸的凸起硌着掌心,她闭着眼快速拼读。
第一个点就烫得她指尖发颤——“供体清洗周期7天”。
这是阿三在地下赌场提过的“黑话”,当时他说“清洗”是处理“不合格品”的流程,可后面那句“载体植入需亲属签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亲属……”她喉头发紧,“谁的亲属?”
小满不说话,只是用沾血的指尖指向地窖深处。
铁链声更近了,这次混着金属刮擦石壁的刺响,像有人拖着铁笼在爬行。
林晚秋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白裙子下摆浸透了湿冷的水,脚腕处有道新鲜的勒痕,像是被什么粗链子磨的。
“你被关在这里?”她松开防狼喷雾,反手握住小满发抖的手。
小姑娘的掌心全是倒刺,应该是在地窖砖缝里抠出来的。
“别怕,我带你出去——”
“叮——”
裤袋里的震动让她猛地顿住。
是陆承宇的加密短信:“B2层突破,速看附件。”她点开照片,恒温箱、输液架、墙上的流程图像一记重锤砸在胃里。
扶贫款、医疗废料、冷链运输……十七名“死亡农户”的名字里,第一个就是王婶——那个总给支教点送煮玉米的老人,上个月刚被报了意外坠崖。
“他们没死。”陆承宇的语音突然切进来,带着电流杂音,“冷库监控显示,坠崖当天有辆冷链车进了后山。林晚秋,你那边——”
地窖深处传来一声闷哼,像是人类压抑的痛呼。
小满的指甲突然掐进她手背,指向她刚藏起的疫苗册碎片。
林晚秋这才发现,小姑娘的视线始终黏在那叠碎纸上——纸页边缘的盲文,和她掌心的烧焦残页纹路完全吻合。
“你能看见盲文?”她震惊地低语。
小满是听障,但从未听她说过懂盲文。
可此刻小姑娘的手指在空气中快速比画,是手语:“阿公教的。”
阿公——阿三?
林晚秋想起地下赌场里那个总摸着盲文账本的黑市商人,他说过“眼睛会骗人,但指尖不会”。
原来小满不只是听障,更是阿三安插在明处的“眼睛”——用触觉代替听觉的眼睛。
铁链声停在五步外。
林晚秋把小满护在身后,摸出手机照亮。
昏黄的冷光里,她看见半人高的铁笼靠在石壁上,笼底铺着带血的草席,笼门挂着把生了锈的铜锁。
锁孔里塞着团破布,渗出的液体在地上积成暗红的小潭,正散发着腐肉的腥气。
“那是……”她的声音发颤。
小满突然拽她衣角,手指比画:“芽要开了。”这是她们在阁楼约定的暗号,“芽”指证据,“开花”指突破口。
可此刻小姑娘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混着那潭腐液,像在浇开某种罪恶的花。
凌晨四点二十九分,地下金库的液压门发出最后一声轰鸣。
陆承宇踹开变形的金属门,战术手电的白光扫过满墙的流程图。
“扶贫搬迁→基建拨款→医疗废弃物处理”这些字眼在冷光里泛着青,像条吃人的巨蟒,每一环都缠着青禾镇的血。
“队长,控制台破解了!”队员小吴的声音带着颤音,“看这个运输记录——每车医疗废料都有市卫健委的检疫单,编号是特批的!”
陆承宇凑过去,屏幕上跳出十七个名字,每个后面都跟着“神经采样完成”的标注。
王婶的照片是三个月前的,皱纹里还沾着玉米须;李叔的死亡证明写着“心梗”,可监控截图里他被蒙着眼睛推进冷链车时,手腕上还戴着林晚秋去年送的红绳。
“操他妈的。”他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金属面板凹进去一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晚秋的定位——镇北废弃砖窑。
他想起三天前她翻着老地图说“砖窑是青禾镇的静脉”,现在才明白,这静脉里流的不是陶土,是被拐卖的婴儿、被篡改的人生,甚至是……
“老陆!”小吴突然指向墙角,“恒温箱里有东西!”
陆承宇扯开保温帘,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二十支玻璃管,每支都装着半管淡金色液体,标签上写着“NOVA7-01”到“NOVA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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