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五十八分,溶洞外高地的风裹着细沙打在林晚秋脸上。
她仰头望着八架无人机在晨光里投下的阴影,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这是真实之眼过度使用后的副作用,但此刻她顾不上按揉发胀的太阳穴。
父亲的纪检徽章被她举过头顶,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让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也是这样举着这枚徽章,站在漏雨的教室门口说:“小晚,有些光,是要自己举着走的。”
“所有证据已上传中央纪委云端加密通道。”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穿透风声撞向对面山壁,“倒计时三分钟——现在,是你们在被审查。”
陈秘书的手指在引爆器上顿了顿。
他望着无人机群下方闪烁的红色定位灯,战术手套里的掌心沁出薄汗。
这个从不在任务中显露情绪的“血契”杀手,此刻第一次产生了动摇:信号屏蔽、无人机压制、中央纪委特勤车的警笛...这些超出预期的变量,像一把把钢钉钉进他精密的行动蓝图里。
远处山脊突然闪过火光。
第一枚定向爆破装置引燃的瞬间,林晚秋瞳孔骤缩——那是她在三天前勘探时标记的备用爆破点,本以为陈世昌会选主溶洞入口,没想到对方竟用了声东击西。
但下一秒,无人机群同时投下银色凝胶,爆炸的气浪撞在凝胶云团上,像拳头打在棉花里,只腾起一团灰黄的尘雾。
“他们要炸的是记忆,不是石头。”她退回洞口时低声对阿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递来的竹编模型——那是阿兰用半宿时间,仅凭记忆编出的溶洞立体图,每根竹丝都对应着地下岩层的褶皱。
暗河的潮气漫上来,她摸了摸藏在腰间的信号发射器,“可我父亲把记忆刻进了岩层。”
阿兰的手指在胸前快速比划出“安全”的手语,眼尾的疤被火光映得发红。
这个在边境长大的哑女,三天前还是给走私客带路的“活地图”,此刻却将竹编模型往林晚秋手里按了按,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粝的竹丝传来。
十点零七分,地下二层通风竖井的霉味比预想中更重。
林晚秋借着战术手电的光,在锈蚀的电路接口前蹲下。
竹编模型上,主爆破点的位置被阿兰用红丝线缠了三圈——正对着二十年前青禾镇政府的档案室,那里锁着父亲当年调查“易地搬迁补贴案”的原始卷宗。
“老东西,你倒会挑地方。”她对着空气笑了笑,指尖拂过信号发射器的刻痕——那是父亲用钢笔尖划的“晚”字,“当年修这个军用避难所时,你是不是就料到有今天?”
插入接口的瞬间,金属摩擦声在竖井里激起回响。
林晚秋屏住呼吸,看着发射器上的绿色指示灯开始闪烁——这是激活成功的信号。
全省地质监测网将收到“一级文物损毁预警”,按照规定,二十分钟内必有省文物局联合应急管理厅的人破门而入。
可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梯晃动的脆响。
她猛地关闭手电,后背贴上潮湿的岩壁。
真实之眼自动启动,视网膜上浮现出模糊的热成像:三个移动热源正从上层竖井下来,中间那个的心跳频率稳定得反常——每分钟六十次,和三天前在陈世昌办公室监控里看到的“血契”杀手数据完全吻合。
十点十五分,夹层暗道的黑暗像块湿布捂住口鼻。
林晚秋透过岩缝的缝隙,看着陈秘书的脸在战术手电光下忽明忽暗。
对方穿着武警作训服,肩章是伪造的,但后颈那道凸起的纹身暴露了身份——那是金盾组织“血契”成员的标志,用特殊墨水纹的荆棘,遇热会显现。
“有意思。”陈秘书的声音带着点南方口音的尾音,他用手电扫过空无一人的暗道,嘴角竟扬起半寸,“林小姐倒是会挑地方躲。”
林晚秋的真实之眼捕捉到更诡异的细节:陈秘书的瞳孔收缩程度与当前光线强度不符,呼吸频率比热成像显示的慢了两拍——这不是紧张,是...刻意调整后的松弛。
更让她寒毛倒竖的是,他后颈的荆棘纹身周围,浮动着若隐若现的黑色数据流,和数日前在陈世昌办公室看到的一模一样。
“心理操控训练。”她在心里默念,指尖掐进掌心。
陈世昌是心理学教授出身,当年在党校教过行为分析课,“血契”成员的这种“同步性”,分明是长期接受同一套神经反馈训练的结果。
这说明陈秘书不只是陈世昌的保镖,更可能是...实验体。
十点二十三分,逃生支流入口的暗河发出轰鸣。
阿兰跪在水边,竹片划开防水袋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录音带原件被她小心嵌入特制浮标,那是用青禾镇特有的斑竹削成的,能顺着暗河流出三十公里外的水库。
“走。”林晚秋扯了扯阿兰的衣袖,把染血的纪检徽章碎片塞进通风口铁栅下——碎片边缘的缺口是她用石头砸的,和自己佩戴的那枚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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