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洞内的空间在“奇点”混沌之力的冲击下,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寸寸崩裂。邪神的尖啸、栖霞山修士的怒喝、以及被卷入空间乱流的赵家父子等人的惨叫,混杂在一起,构成一曲荒诞而惨烈的终章。林曦(林寒)没有丝毫留恋,魂体化作一道决绝的流光,循着对空间波动最敏锐的感知,一头扎进了那道最不稳定、也最可能通向未知的裂隙之中。
没有穿梭时空的眩晕感,只有一种被撕扯、被碾压的极致痛苦。仿佛整个存在都要被这狂暴的空间之力彻底湮灭。林曦紧守灵台一点清明,将全部魂力与“奇点”深度融合,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死死抓住船舷,任凭风浪将自己抛向不可知的彼岸。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那毁灭性的撕扯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坠落感”,以及……一种久违的、实实在在的“触地感”。
他“摔”在了一片坚硬而冰冷的土地上。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并非魂体感知的阴寒,而是真实的、物理意义上的低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的、混合着尘土与某种草木灰烬的气息。他艰难地“睁开眼”(魂体感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黄色的荒原。
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得仿佛要压到地面。没有太阳,也没有星辰,只有一片死寂的、均匀的灰暗。大地龟裂,布满碎石,远处是起伏的、光秃秃的山峦轮廓。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卷起地上的沙尘,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这里没有一丝灵气,也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只有一种彻头彻尾的、令人绝望的荒凉。
这里……是哪里?
绝不是临渊城所在的、那个至少还有人间烟火的大荒界。这里的规则更加原始,更加……死寂。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濒临死亡的世界碎片。
林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到魂体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凝滞感。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魂体,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变得沉重、迟滞,甚至……有了一丝“实体化”的倾向!仿佛这里的天地规则,不允许纯粹的灵体存在,强行要将一切“物质化”!
他低头“看”向自己,原本凝实如生人的魂体,此刻边缘模糊,光芒黯淡,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且重量惊人,每移动一下都异常吃力。连怀中的“奇点”也陷入了深沉的沉寂,对外界的反应微乎其微。
一种巨大的孤独与茫然,如同这荒原上的寒风,瞬间浸透了他的“身心”。他就像一个被放逐的囚徒,从一个牢笼,逃到了另一个更加广阔、也更加绝望的牢笼。野夫笔下,那些在历史洪流中被抛掷、在广袤土地上流浪的灵魂,其境遇,此刻与他何其相似!只是,他们尚有故乡可思,尚有来路可忆,而林曦的“乡关”,又在何处?是那个早已模糊的现代都市?是那个光怪陆离的聊斋界域?还是那个危机四伏的苍梧界?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他成了一个真正的、无根无萍的漂泊者。
求生的本能迫使他行动起来。他必须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必须找到恢复力量的方法。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浅浅的、仿佛由光尘构成的脚印,但很快就被风沙掩埋。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如果那灰暗算天色的话)毫无变化。饥饿、干渴、疲惫……这些早已被遗忘的、属于肉身的感觉,竟然再次隐约浮现,折磨着他这趋于“实体化”的魂体。这感觉陌生而恐怖,意味着他赖以存在的根基正在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扭曲。
就在他几乎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摇曳的灯火。
有灯火,就意味着可能有人烟!
林曦精神一振,拼尽最后力气,向着那灯火的方向蹒跚而行。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生命的气息?那是一种极其顽强的、如同在巨石下挣扎求存的小草般的气息。
终于,他看清了。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由泥土和碎石垒成的村落,或者说,聚居点。低矮的土坯房毫无规律地散落着,许多已经半塌。村口歪歪斜斜地立着一根木杆,杆顶挂着一盏昏黄的、不知用什么油脂点燃的灯笼,在寒风中顽强地闪烁着。那就是他看到的灯火。
村子里静悄悄的,死气沉沉。但林曦的灵觉(虽然被严重压制)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土房内极其微弱的生命波动。有人,但气息奄奄。
他走向最近的一间尚算完整的土房,轻轻推开了那扇用破木板钉成的门。一股混合着霉味、汗味和草药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没有窗,只有角落里一盏同样昏黄的油灯。借着微光,林曦看到土炕上蜷缩着几个人影,裹着破烂不堪的、看不出颜色的毡毯,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一般。只有那极其微弱的呼吸,证明他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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