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林曦低喝,“一起走!”
“不!”星萤眼中含泪,却异常坚定,“你受伤了,带着我们,谁都走不了!他们的目标是你!我……我好歹是邦联出来的,懂点隐藏的法子,或许能骗过他们一时!求你了,带豆子走!” 她想起了篾爷和石山的牺牲,她不能再成为累赘。这种在绝境中迸发的、近乎自我毁灭的牺牲精神,毛姆定会以他惯有的冷静笔触,描绘出其混合着愚蠢与崇高的复杂人性光辉。
林曦看着星萤眼中那种义无反顾的光芒,心中剧震。他想起小谢,想起紫灵儿,想起太多因他而卷入危局、最终……他不能再让历史重演!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林曦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不再废话,一手抱起豆子,一手强行拉住星萤,冲出碾坊。
然而,刚出门口,便被闻讯赶来的几名栖霞山庄弟子堵了个正着!
“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为首的弟子厉声喝道,剑光闪烁,围了上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金丹长老随时可能脱身),林曦魂体受创,还带着两个几乎无战力的人,真正陷入了十死无生的绝境!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林曦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准备不惜代价,再次引动“奇点”本源,哪怕魂飞魄散,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群弟子身后。
是棋呆子!
他依旧是那副浑浊呆滞的模样,手里捏着一枚棋子,仿佛只是路过。
“唉,打打杀杀,有伤天和。”棋呆子叹了口气,声音沙哑。
那几名弟子一愣,显然认得这个镇上的怪老头,但并未放在心上。“老东西,滚开!别碍事!”
棋呆子摇了摇头,看似随意地将手中那枚棋子,轻轻按在了身旁一间屋子的墙壁上。
嗡——!
以那枚棋子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整个白河镇的空间,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那几名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气血翻涌,竟瞬间失去了林曦三人的踪迹!仿佛他们凭空消失了一般!
“怎么回事?人呢?”弟子们惊骇莫名,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
棋呆子慢悠悠地收起棋子,蹒跚着向镇子另一头走去,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只有他那浑浊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而此时,林曦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和星萤、豆子,竟然出现在镇子边缘、靠近结界的一处废弃土地庙里!
“空间挪移?!”林曦心中骇然!这棋呆子,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其手段,远超那金丹长老!
“快走,结界东北角有三息薄弱之时,过时不候。”棋呆子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随即消失无踪。
林曦来不及细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凭借对空间波动的敏锐感知,果然察觉到结界东北角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裂隙正在缓缓弥合!
他毫不犹豫,用最后魂力包裹住星萤和豆子,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那裂隙!
在裂隙合拢的前一刹那,三人险之又险地穿过了结界,消失在了白河镇外的茫茫山林之中。
几乎就在同时,金丹长老的身影带着冲天怒气,落在了镇中,灵觉疯狂扫视,却再也捕捉不到林曦的丝毫气息。
“啊——!是谁?!是谁在帮他?!”金丹长老的咆哮声响彻整个白河镇。
而此刻,林曦三人,正踉跄着奔逃在密林深处,将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而激烈风暴的“边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月亮依旧高悬,六便士散落一地。有些人为了月亮追逐一生,有些人为了六便士锒铛入狱,而更多的人,只是在月亮与六便士的夹缝中,狼狈地活着。林曦不知道自己的月亮在何方,但他知道,活下去,是此刻唯一的六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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