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那带着天真信念的话语,像是一颗投入楚逸尘死寂心湖的石子,虽然无法平息滔天的悲伤,却漾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要相信镜哥哥”、“等他回来”、“让他看到更好的我们”……这些孩子气的话,反复在他脑海中回响。他不能一直沉溺在崩溃的边缘,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徒劳的慰藉,也好过被无尽的空虚和痛苦吞噬。
他找到了帝天。
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抬起头,用那双依旧红肿却透着一丝执拗的眼睛看着帝天,声音沙哑却清晰:“我需要一些材料。”
帝天看着他,没有问用途,只是金色的龙瞳微微闪动,似乎穿透了他的躯壳,看到了他灵魂深处那点不肯熄灭的微光。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很快,一批蕴含着特殊能量或极具象征意义的材料被送到了楚逸尘在生命之树根须间搭建的小屋前。有青灵献祭时身旁滋养出的、带着盎然生机的翠玉木;有镜经常用来凝聚镜像之力的、光滑如镜的奇异水晶碎片;有来自战争古树沉睡之地的、坚硬无比且蕴含古老气息的玄铁木;有弦歌琵琶琴身同源的、能共鸣音律的梧桐神木心;有与磐岩甲胄质地相近的、厚重沉凝的曜石核心;有苍霆经常汲取雷电的、焦黑却内蕴狂暴雷纹的雷击木;还有一片青羽褪下的、依旧流转着风之灵动的青蓝色初生翎羽。
这些材料,曾是他动用本源武魂力量,创造出一个鲜活生命时的核心媒介。如今,他不再动用丝毫魂力,只是将它们当作最普通的木料、石料。他选了一把最锋锐、也最熟悉的刻刀
他把自己关进了小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生命之树根须缝隙间透下的、微弱而柔和的绿色光晕,如同静谧的星辉。
雕刻,开始了。
这不是创造,而是回忆。不是赋予生命,而是凝固思念。每一刀落下,都带着刻骨铭心的记忆和汹涌的情感。
第一个,是小精灵青灵。
翠玉木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他雕刻得极其小心,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魂灵。刀尖勾勒出那熟悉的、活泼可爱的轮廓,圆圆的脸蛋,尖尖的耳朵,背后薄如蝉翼的翅膀纹理细腻得如同真实。他雕刻出她捧着一颗发光种子的姿态,那是她生命亲和力的象征。握着这块逐渐成型的、微凉翠绿的木雕,楚逸尘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围绕着他欢快飞舞的第一个孩子,看到了她最终为了救他而融入大地时,那决绝又温柔的眼神。泪水无声滑落,滴在翠玉木上,晕开小小的水痕,很快又被下一刀覆盖。这是他心中最初的痛,也是所有故事的起点。
第二个,是镜。
当他的手拿起那块光滑如镜的水晶碎片时,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块材料冰冷刺骨,一如镜最后留给他的感觉。
雕刻镜,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他先雕琢出修长挺拔的身形,熟悉的衣袍褶皱,每一处细节都力求与记忆中的分身重合。然而,当刻刀即将触及面部时,他却停顿了。
镜,是没有脸的。
创造镜之时,正是他因位面排斥和武魂殿追杀,被迫困守星斗核心圈,内心充满对外界渴望与自身无力最强烈的时期。他渴望离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完成系统的任务,去寻找回家的渺茫希望。但他做不到。于是,他分裂灵魂,创造了镜。镜可以代替他离开,代替他行走世间,代替他去经历他无法经历的一切。
所以,镜的脸,就是他的脸。
因为镜本就是他意图观察外界的“眼睛”,是他无法亲身踏足远方的“替身”。镜从未拥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容貌。他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楚逸尘意志的延伸,一面映照外界的镜子。
楚逸尘握着刻刀,对着那光滑的水晶面容区域,迟迟无法下刀。他该刻什么?刻上自己的脸吗?那是对镜的存在的否定。留下空白吗?那无尽的空白,又像是对镜最终归于虚无命运的残酷预言。
他忽然想起了镜最后那段时间,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像一面纯粹反射外界、剔除了所有自我的“镜”。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笑这命运的捉弄,笑他自己当初的天真和自私。若不是他创造了镜,若不是他让镜承载了系统和一半灵魂,镜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然而,那嘴角的弧度还未扬起,滚烫的泪水却先一步汹涌而出,大滴大滴地砸在水晶碎片上,沿着光滑的表面滑落,仿佛镜在无声地哭泣。
他最终没有在那面部刻下任何东西。就让那里保持一片光滑的镜面吧。或许,这样才是镜最真实的样子——倒映着他人,却找不到自己。他轻轻抚摸着那片冰冷的“脸”,仿佛能透过它,触摸到那个在无尽幻境中挣扎的、沉默的灵魂。笑着流泪,痛彻心扉。
第三个,是守护者古树。
他用那块来自战争古树沉睡之地的玄铁木,雕刻了一个模糊而庞大的树形轮廓。这尊木偶代表着他最初感受到的、星斗大森林的庇护,那株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战争古树,以及背后象征的、帝天和整个森林的守护力量。雕刻它时,他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带着一种敬畏与感激。这尊木雕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磅礴的气势和沉稳的根基,代表着一种无言却强大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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