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晚辈曾以为,复兴大明便是对您最好的告慰,后来又觉得,远离朝堂、感受市井烟火才是生命的意义。”朱慈兴对着宝顶深深鞠躬,“可如今晚辈才明白,无论是您当年储备物资赈济灾民,还是晚辈在苏州救助流民,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守护百姓,守护这人间的烟火气。您的功绩,在于开创了大明,让百姓脱离了元朝的暴政;您的过错,在于晚年用错了手段,寒了功臣的心。但晚辈相信,您的初心,从未改变。”
王太监站在一旁,听着朱慈兴的话,眼中也泛起了泪光:“先生能有这样的感悟,太祖皇帝若泉下有知,定会欣慰。这些年,来孝陵凭吊的人不少,可大多是为了功名,或是为了猎奇,像先生这样真心为百姓着想、真心理解太祖皇帝的,实在不多。”
朱慈兴与王太监告别后,沿着原路下山。此时已近黄昏,夕阳将紫金山染成了金色,明孝陵的石兽与神道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他牵着老马,走在下山的石阶上,心中没有了往日的迷茫与焦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坚定。
他想起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回到南京后,先去拜见郑成功,并非为了复职,而是为了将自己在苏州救助流民的经验分享给朝廷,建议官府建立更完善的赈灾机制;然后,他想去看看格致学堂的学生,将自己在云游中所学的农学、工学知识传授给他们,让他们能更好地为百姓谋福祉;最后,他想重新参与水渠工程的修建,这一次,他不会再急于求成,而是会倾听工匠的意见,关注百姓的需求,稳扎稳打,确保工程能真正惠及百姓。
“太祖皇帝,您当年用一生守护大明,晚辈虽没有您那样的雄才大略,却也愿用自己的余生,守护这人间的烟火气,守护您当年为之奋斗的初心。”朱慈兴回头望了一眼明孝陵的方向,轻声说道。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牵着老马的脚步,坚定而从容。
下山途中,朱慈兴遇到几位从城里来踏青的百姓,他们说说笑笑,手中提着刚买的糕点与水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望着这些寻常百姓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便是朱元璋一生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是自己接下来想要守护的东西——不是宏大的江山,不是耀眼的功名,而是这百姓脸上的笑容,这人间的烟火气。
回到南京城时,夜幕已经降临。城门处的士兵认出了朱慈兴,想要行礼,却被他轻轻摆手制止。“不必多礼,我只是个普通的旅人。”他笑着说道,牵着老马,缓缓走进南京城。街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百姓们穿梭其中,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嬉闹声,这平凡而温暖的场景,让朱慈兴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未来的道路或许仍有挑战,水渠工程的修建可能会遇到新的困难,朝廷的赈灾机制也可能会遭遇阻力。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明白,只要守住“守护百姓”的初心,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就一定能克服困难,为这大明的百姓,为这人间的烟火气,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朱慈兴牵着老马,沿着秦淮河畔缓缓前行。河面上的画舫灯火闪烁,传来阵阵悠扬的歌声,岸边的农户家中,也透出温暖的灯光。他摸了摸怀中的《苏州府志》,又想起明孝陵的夕阳与石兽,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或许无法像朱元璋那样开创一个王朝,但他可以像朱元璋当年那样,用自己的行动,守护这人间的美好,守护这百姓的安宁。这,便是他对朱元璋最好的告慰,也是他对自己生命意义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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