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近处,约莫三里之外的山谷方向,喊杀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妇孺的哭嚎声交织在一起,显然正处于一场激烈的战乱之中。而他乘坐的星槎,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坡地上,巨大的冲击力压垮了几棵碗口粗的小树,在地面留下一个半丈深的浅坑,周围的草丛被碾压得一片狼藉。
“麻烦……”朱慈兴暗叹一声。他最不希望的就是降落在混乱的战区中心,不仅容易暴露身份,还可能被卷入无谓的纷争,耽误前往大明的行程。他迅速检查星槎状态,指尖划过控制面板上的符文——还好,主体结构无损,能量核心在传国玉玺的辅助下正缓慢恢复,防护阵法虽已衰弱,但隐匿功能尚能勉强启动。
他立刻催动体内三皇之力,一道淡灰色的能量注入星槎核心。随着法力流转,星槎的外形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流线型的金属船体逐渐扭曲、膨胀,表面浮现出岩石的纹理与青苔的痕迹,最终化作一块巨大的、毫不起眼的黝黑岩石,与周围的丘陵环境完美融合。若非近距离仔细观察,绝不可能发现这是一艘来自时空的星槎。
做完这一切,朱慈兴才松了口气,谨慎地开启星槎侧壁一道细微的神识缝隙,如同透过门缝观察外界,避免被外界的强者察觉。
战场的局势已经逐渐清晰,战斗似乎接近尾声。一队衣甲相对整齐的士兵正在追杀溃散的敌人,他们身着玄色皮甲,胸甲上铸着一个狰狞的狼头标识,并非大明的日月旗或清军的八旗旗号,显然属于某个地方割据势力。这些士兵手持长矛大刀,气势汹汹,脸上带着嗜血的凶光,如同饿狼般追逐着溃散的武装人员。
那些溃兵则显得狼狈不堪,穿着更为杂乱,有的身着破烂的布甲,有的甚至只穿着寻常百姓的短打,手中的武器也五花八门,有断剑、有柴刀,甚至还有人握着锄头木棍。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脸上满是恐惧,不时有人被身后的追兵一箭射倒,或是被赶上的士兵一刀砍翻在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土,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草丛中。胜利者的欢呼与败亡者的惨叫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乱世之中最经典的残酷画卷。
朱慈兴对这场小规模战斗本身并无兴趣,他此刻只想尽快弄清此处是何地、何时,然后找到安全的路径离开战区,重新校准星槎,前往真正的大明时空。他正准备收回神识,转向其他方向探查,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山坡下方,靠近一条小溪边的身影,瞬间顿住了。
那是一个落单的溃兵,蜷缩在溪边的一块巨石旁。他衣衫褴褛,上身的布甲被划开了数道狰狞的裂口,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还在汩汩流着鲜血,有的则已经结痂。头盔早已不知丢在何处,散乱的长发沾满了泥土与血污,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柄断了一半的长剑,剑身锈迹斑斑,断裂处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显然经历了无数次厮杀。
他的步履极其蹒跚,每挪动一步都要靠长剑支撑地面,身体摇摇欲坠,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夜风一吹,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声嘶哑而沉闷,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迹。
但真正吸引朱慈兴的,并非他的狼狈与凄惨,而是此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极其矛盾的气质——那是深入骨髓的落魄与绝望,如同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在这绝望之中,却又隐隐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曾经属于上位者的贵气。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即便被现实碾落成泥,即便衣衫褴褛、身负重伤,也未曾完全磨灭,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火星,顽固地燃烧着。
朱慈兴心中一动,下意识地集中神识,仔细观察那人的面容。虽然被污垢、血污和疲惫覆盖,但那轮廓、那眉眼间的神态,却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绝不会认错!
“李存勖?!”朱慈兴几乎失声,瞳孔骤然收缩。这怎么可能?!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不久前还在五代后梁时期的洛阳城外,见过那位意气风发、锐气逼人的晋王世子李存勖。那时的李存勖,身着银甲,腰佩宝剑,面容俊朗,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少年英雄的豪迈与自信,言谈间尽是平定天下、覆灭后梁的壮志雄心,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眼前这个形容枯槁、满身血污、如同丧家之犬般的溃兵,怎么会是李存勖?
他仔细确认了一遍,那人的鼻梁轮廓、唇线形状,甚至是咳嗽时微微蹙起的眉头,都与记忆中的李存勖一模一样。只是曾经的英气勃发,如今已被岁月与战乱磨成了深沉的疲惫;曾经的自信张扬,如今只剩下麻木与绝望。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深处偶尔闪过的、属于王者的不甘与骄傲。
朱慈兴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他明明是从五代后梁时期的洛阳离开,穿越时空的目标是明朝,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李存勖?而且看李存勖的状态,显然已经经历了无数磨难,早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难道说,时空坐标发生了巨大的偏移,他并没有抵达大明,而是来到了五代后期的某个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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