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举起红布,声音沙哑却清晰:“第一列,垛口蹲射!第二列,起身拉弦!第三列,点火油!准备——”
话未说完,又一轮箭雨袭来。一支箭擦过她手臂,布条瞬间染红。她没低头看,只把虎符往腰带上一插,右手继续挥旗。
“放!”
城头弓弩齐发,火油罐砸下城墙,在敌阵前炸开一片火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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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还瘫在城楼角落,手里印信掉在地上也没捡。他看着阿禾站在望楼上,一身粗布染血,旗子挥得像砍刀,底下兵卒竟真的听令行事,一拨接一拨放箭,节奏丝毫不乱。
他张了张嘴,想喊“停”,可声音卡在喉咙里。
城外,匈奴前锋被火势逼退,暂时收兵。短暂的寂静中,只有风卷着烟灰掠过城墙。
阿禾走下望楼,第一件事是去看麦穗。她躺在角落,脸色发白,呼吸微弱,但胸口还在起伏。那半块陶片仍攥在手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尺”和“重夯”。
阿禾伸手,轻轻把陶片抽出来,塞进自己怀里。
然后她转身,走向城头中央。
“换防。”她对守军说,“受伤的下去,还能站的上来。妇人队补两侧,盯着火油和滚木。谁要是再缩着,我就把他踹下城去。”
没人吭声。几个原本躲着的兵,默默捡起弓,站回席位。
囡囡带着马队从侧门入城,跳下马就往这边跑。她浑身是土,小镰刀上沾着血,裤腿撕了一道口子。
“麦穗婶呢?”她问。
阿禾指了指角落。
囡囡咬唇,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去搬药箱。
阿禾看着她的背影,又抬头望向城外。敌阵尚未散去,只是后撤半里扎营。真正的进攻,还没开始。
她摸了摸腰间的虎符,又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袖口。
然后,她解下左腕的旧布条,撕成两半,一半绑在头上,一半递给身边一个发抖的年轻兵卒。
“系上。”她说,“现在起,你归我管。”
那兵卒哆嗦着手接过布条,慢慢缠在臂上。
阿禾转身,走回望楼台阶,一只脚踏上第一级。
城外风起,卷着沙粒打在墙上,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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