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争吵不休之际——
“报——!” 一名斥候连滚爬爬地冲上城头,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将军!敌军……敌军前锋已至城外五里!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 马腾心头一紧,厉声喝问。
那斥候咽了口唾沫,眼中满是恐惧:“他们……正在筑京观!”
什么?!
城头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筑京观?!在攻城之前?!他韩破军想干什么?!
马腾等人急忙扑到城垛边,极力远眺。
只见在冀城东门外数里的一片空地上,一支约千人的狼群骑兵,正将数百颗血淋淋的人头,从马背上扔下来。那些人头,赫然是之前派出去侦查、或是驻守外围据点、未能及时撤回的联军哨探和士兵!
狼群士兵们沉默地忙碌着,用那些仍带着惊恐和绝望表情的人头,混合着泥土和冻结的血块,一层层、一圈圈地垒砌起来,逐渐形成一个巨大、丑陋、散发着冲天血腥气和死亡气息的锥形土堆!
京观!
一座用联军士兵头颅筑成的京观,就立在冀城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这不是战术,这是最直接、最野蛮、最毫不掩饰的心理战和精神摧残!
“噗——” 一个心理素质较差的羌人小酋长,直接弯腰呕吐起来。
宋建、麴演等人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主动出击”的话来。
就连刚才叫嚣得最凶的先零羌和牢姐羌酋长,此刻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惊怒与……一丝退缩。
疯子!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马腾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他看着那座在夕阳映照下泛着暗红色泽的京观,仿佛看到了韩破军那双冰冷嗜血的眼睛,正隔着数里的距离,嘲弄地盯着他,盯着这座看似坚固的冀城。
“传……传令……” 马腾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四门紧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战!违令者……斩!”
这一次,再无人提出异议。
恐惧,如同瘟疫,在冀城守军的心中疯狂蔓延。
当太阳终于彻底沉入地平线,黑暗笼罩大地时,狼群的主力大军,如同真正的狼群一般,悄无声息地将整个冀城,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营火在城外亮起,星星点点,如同嗜血的狼瞳,将冀城包围在一片死亡的星光之中。
韩破军立在中军大帐之前,望着那座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般匍匐的城池,缓缓抽出了腰间的血色长刀。
刀身映着营火,反射出妖异的红芒。
他抬起刀,指向冀城。
最后的决战,就在明日。
兵临城下,京观慑敌!狼群默然合围,冀城人心惶惶!内部矛盾重重的联军,能否抵挡住狼王最终的凶猛扑击?凉州霸主的宝座之前,只剩下最后一道,染血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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