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责帮衬,递个虚拟的“道具”,或者在一旁帮腔。
偶然间,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供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白面馒头。
白白胖胖,还冒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热气。
我心脏猛地一跳,以为自己饿花了眼。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
不止一个!
供桌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好几个馒头,还有一碟咸菜,甚至……还有一小壶酒!
“班主!看……看那儿!”
我声音发颤,指着供桌。
所有人都看到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胡琴最后一个尾音,还在空气中颤抖。
老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压了下去。
他死死攥着锣槌,指节发白。
“吃……吃吧……”
他哑着嗓子说,声音干涩。
没人动。那食物出现得太过诡异。
最终还是饥饿战胜了恐惧。
铁山哥第一个踉跄着扑过去,抓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
其他人见状,也再也忍不住,纷纷围了上去。
我也拿了一个馒头。
入手温热,松软,是实实在在的粮食。
我咬了一口,久违的麦香在口中弥漫,几乎让我落下泪来。
但不知为何,咽下去的时候,喉咙里却感觉有点堵,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土腥气。
老金没吃。
他独自走到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背影僵硬。
吃饱了,身上有了点热气,但那股子阴冷,却仿佛钻进了骨头缝里。
玉娥姐开始低声啜泣,说刚才唱戏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摸她的水袖。
刘三爷也说,敲鼓的时候,好像有冰凉的手指,碰过他的手腕。
“班主……这赏,咱们……咱们还要吗?”孙瞎子抱着胡琴,声音发抖。
老金猛地转身,脸上肌肉抽搐:“要!为什么不要!明天接着唱!唱到……唱到我们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为止!”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光。
第二天晚上,锣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供桌上出现的,除了食物,还有一小锭雪花银。
第三天,是一块成色不错的布料。
“赏钱”越来越丰厚,但我们的人,却越来越不对劲。
铁山哥的武生,动作开始变得僵硬,偶尔会做出一些不属于戏文的、极其古怪的扭曲姿势。
玉娥姐的唱腔,时不时会拔高到一个非人的尖利调子,眼神发直。
刘三爷的鼓点,会在不该停的时候骤然停顿,又在该缓的时候猛地爆响。
他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走路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祠堂里的“观众”似乎越来越多了。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几乎凝成了实质。
空气冰冷刺骨,呼吸都带着白气。
唱戏的时候,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除了我们的乐声和唱腔,还有另外一种极其细微的、像是很多人同时在低声窃笑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我害怕极了,找到老金:“班主,不能再唱了!师兄师姐他们……他们好像被‘东西’跟上了!”
老金猛地瞪向我,他的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神凶狠得吓人:“闭嘴!小子!不想死就接着唱!拿了赏,就想撂挑子?你以为……那些‘东西’会答应?”
他指了指供桌。
今晚那里,除了银钱,还多了一枚碧绿的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看到了吗?唱!接着唱!唱到它们满意为止!”
老金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
第四天晚上,该唱《乌盆记》,一出鬼戏。
锣鼓敲响,胡琴拉起那如泣如诉的调子。
铁山哥扮演含冤被害、魂附乌盆的刘世昌。
他开口唱那段反调,声音不再是沙哑,而是一种……空洞洞的,带着回音的,仿佛真的从坟墓里传出来的声音。
“……未曾开言泪满腮,尊一声老丈细听开怀……”
唱到冤魂诉说被害经过时,铁山哥的动作完全变了。
他不再是演戏,他的身体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四肢像是断了一样软垂,脖子歪斜,脸上是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怨毒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
祠堂里的温度骤降,呵气成冰。
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变成了清晰的、带着恶意的催促和狞笑。
玉娥姐吓得忘了接词,瘫坐在地。
刘三爷的鼓槌掉在了地上。
只有铁山哥,还在那里唱着,舞着,像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突然,他停下所有的动作,僵立在祠堂中央。
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缓缓转向我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是两个黑洞。
他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唱词,而是一连串尖锐、混乱、夹杂着哭嚎和诅咒的、我们完全听不懂的音节!
“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我有10001个民间恐怖故事请大家收藏:(m.20xs.org)我有10001个民间恐怖故事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