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推开那扇沉重的、漆皮剥落的木门时,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就是奶奶在乡下留下的老宅,一栋她只在童年模糊记忆里出现过的、位于李家村尽头的两层砖木小楼。
自从父母在城里稳定下来,将近二十年,再没人长住过这里。
奶奶三个月前在城里安详离世,处理完后事,这栋老宅的归属自然落在了林晚父亲名下。
父亲工作繁忙,抽不开身,清理老宅的任务就落在了刚辞了工作、正好有空档期的林晚身上。
“就当散散心,”父亲在电话里说,“把奶奶一些重要的遗物整理出来带回来,其他的……你看看处理掉。那房子,以后恐怕也不会回去住了。”
村子很安静,年轻人大都出去了,只剩下些老人,看到林晚这个陌生面孔,也只是用浑浊的眼睛淡漠地看上一眼,并不搭话。
老宅独门独院,位置有些偏僻,离最近的邻居也有百来米远,周围是半人高的荒草和几棵歪脖子老树。
宅子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显破败。
光线昏暗,即使是在白天,也需要开着灯。
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白布,上面积满了灰尘。
空气凝滞,只有林晚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她花了半天时间,才勉强把一楼客厅清理出能坐人的地方。
手机信号在这里时断时续,这让习惯了城市便利的林晚感到一丝与世隔绝的不安。
傍晚时分,她开始逐个房间查看。大多是些废弃的旧物,散发着时光腐朽的味道。
当她推开二楼走廊尽头那间房的门时,脚步顿住了。
这似乎是奶奶生前住的房间。
收拾得相对整齐,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
吸引林晚目光的,是那面梳妆台上的镜子。
镜子很大,椭圆形的,镶嵌在厚重的、带着繁复花纹的暗红色木质镜框里。
镜面却异常干净,光可鉴人,与房间里无处不在的灰尘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有人经常擦拭。
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林晚有些疲惫的脸,以及她身后房间的景象。
不知为何,盯着那面镜子看久了,林晚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那镜面太亮了,亮得有些诡异,映出的人像也似乎过于清晰,甚至……带着一点不属于她自己的细微表情?
她甩甩头,把这归咎于疲劳和独自处在陌生环境下的神经敏感。
第一晚相安无事,除了老房子惯有的、在夜深人静时发出的各种细微声响——木头的嘎吱声、老鼠跑过的窸窣声——让林晚睡得不太踏实。
第二天,她开始系统地整理遗物。
在奶奶的木箱底层,她发现了一个用蓝布包着的小木匣。
里面是一些老照片,几件简单的银饰,还有一本薄薄的、纸张泛黄脆硬的笔记本。
笔记本里是奶奶用毛笔写的零星日记,字迹娟秀,记录的多是些家长里短。
林晚随手翻看着,目光忽然在其中一页停住了。
那页的字迹似乎比别的页要潦草一些,透着一股急促。
“腊月十五,夜,雨。镜中之影,非我之形。嘱儿孙,此镜不可对榻而眠,夜深勿久视。切记,切记。”
镜中之影,非我之形?
林晚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面梳妆镜。
镜子静静地立在墙角,映照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梁骨爬了上来。
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老人家的呓语,还是……某种警告?
她想起昨天看到镜子时那不舒服的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吓自己。
一面镜子而已,能有什么问题?或许是奶奶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产生的错觉。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把笔记本收好,继续整理。
然而,到了晚上,独自一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吃着泡面时,白纸黑字带来的不安感再次浮现。
老宅格外寂静,窗外的风声像是呜咽。
她忍不住一次次瞥向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那面镜子正在门后静静地“看”着她。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刻意避免进入那个房间,整理工作也尽量在一楼进行。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有时她猛地回头,总觉得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二楼走廊尽头有影子一闪而过,但定睛看去,又空无一物。
是老鼠吗?还是光影的错觉?她无法确定。
直到第三天夜里。
她被一阵极度的口渴渴醒。
摸过床头的手机一看,刚好凌晨两点。
屋里屋外一片死寂,连风声都停了。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只好起身下楼去厨房倒水。
喝完水,返回二楼的卧室时,必须经过那个放着梳妆台的房间。
房门依旧关着。她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想尽快回到相对安全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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