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外围的急报送到鹰嘴崖时，兵工厂的工匠们正给第十八辆重坦焊 “河谷防滑钢齿”—— 周铁柱用从鬼子铁轨拆的废钢，锻成三角形钢齿，沿履带板外侧排列，专门应对汾河河谷的碎石泥地。递报的是晋商后人乔掌柜，身上还穿着半旧的绸缎马褂，手里的羊皮卷地图（晋商祖传的商道图）上，用墨汁标着一座大院和三条河道：“李团长！鬼子占了汾河边的乔家大院，改成‘粮囤据点’，还抓了两百多老乡当苦力！他们抢了晋商存的三十万斤杂粮，用汾河的木船运去太原，老乡们要是没粮，冬天就得饿死，大院里的古物也快被鬼子砸光了！”
羊皮卷地图上，乔家大院坐落在汾河河谷南岸，院墙高三丈，鬼子把厢房改成射击堡，大院正门对着汾河码头，三艘鬼子运输船正停在码头装粮；河谷两岸多碎石，只有一条马道能通大院，鬼子在马道旁埋了 “碎石雷”（用碎石裹炸药做的，踩上去就炸），巡逻队每天清晨沿马道巡查，还在河谷里撒了铁蒺藜，防木船靠近。徐昊指着地图上的 “浅滩湾”：“河谷泥地滑，重坦怕陷；大院古墙坚固，得借木船炸运输船断补给。分两路：一路给重坦加防滑钢齿，从马道攻大院，用青砖做掩体；另一路跟着乔掌柜，驾木排装连环炸药，炸运输船、救老乡，抢回杂粮！”
周铁柱推着轮椅过来，左腿的木假肢在钢齿堆上磕出 “笃笃” 声，他手里拿着块浸了桐油的青砖：“俺们用青砖做临时掩体！乔家大院的青砖厚，能挡步枪子弹，拆下来绑在重坦侧面，还能防鬼子燃烧弹；再做木排连环炸药 —— 用晋商运货的木排串成排，每艘排装三个炸药包，用麻绳连引信，顺流漂向运输船，一炸就是一片！” 这主意是他听汾河老船工说的 —— 晋商常用木排运货，现在改成 “移动炸药平台”，正好适配河谷航运的隐蔽性。
李云龙把马刀往腰里一插，旱烟袋在钢齿上磕掉火星：“就这么干！徐昊，你带一个步兵连、乔掌柜，驾木排炸船救老乡；俺带两辆重坦、骑兵连，攻大院、清马道；赵刚，你带着民夫队，用驴车驮热粥和棉衣，河谷风大，老乡们冻坏了，得先暖暖身子！”
太原的汾河老船工老秦带着六个后生赶来，每人手里都撑着根木桨，老秦的桨柄上刻着 “汾河十八弯” 的记号：“浅滩湾的水只有三尺深，木排能藏在芦苇丛里；运输船每天晌午装粮，船工都是被逼的，俺们能喊他们倒戈；大院的西墙有暗门，是晋商藏银的地方，乔掌柜知道怎么开！” 后生们还扛着捆芦苇，“这芦苇能编伪装帘，盖在木排上，鬼子从岸上看就是堆芦苇！”
乔家大院的老管家也赶来帮忙，手里拿着串铜钥匙：“大院里的厢房有地道，能通码头；鬼子的杂粮囤在东院，粮堆旁没埋炸药，就是有狼狗看守；俺们的铜钥匙能开地道门，不用硬闯！” 他还抱来几匹绸缎：“这是乔家存的绸缎，浸了水能做防火帘，重坦怕燃烧弹，盖在上面能挡火！”
李婶带着妇女会的人，连夜赶制了 “河谷战包”—— 每个包里有两斤小米饼（刚烙的，揣在怀里能暖手）、一袋红枣（用油纸包着，补气血）、一副麻布绑腿（裹在腿上防铁蒺藜划伤），还有用羊毛做的护膝，“河谷碎石多，跪蹲的时候护着膝盖，别磕破了！” 她还给乔掌柜缝了件新的棉布马甲：“乔掌柜，你这马褂太薄，换上马甲，在河谷里也暖和点！”
狗蛋和小石头也吵着要去河谷，两人背着小布包，里面装着木排炸药的引信 —— 是周铁柱教他们做的 “麻绳双引信”，一根浸桐油，一根浸煤油，双保险，不怕水浸。“俺们能帮着绑木排！还能给重坦递青砖掩体！” 狗蛋攥着父亲的撬棍，棍柄上裹了层防滑布，却依旧攥得紧紧的；小石头则揣着个小铜铃，“要是重坦陷泥地，俺就摇铃喊老乡帮忙！”
天刚蒙蒙亮，两队就分头行动。李云龙带着重坦往汾河马道赶，重坦的履带焊着防滑钢齿，侧面绑着青砖，车身盖着绸缎防火帘，远远看去像座移动的青砖垛。刘根柱坐在第一辆重坦的驾驶舱里，时不时用木桨测泥地深度：“周大爷这防滑钢齿真管用！刚才过了段泥地，没打滑；青砖掩体也结实，鬼子的流弹打在上面，就留个印！” 副驾驶的小李则手里拿着乔掌柜画的 “马道图”，每到一个拐弯就提醒：“前面是‘碎石坡’，下面有碎石雷，得让老秦的后生先排雷！”
徐昊带着步兵连，跟着乔掌柜往浅滩湾走。老秦的后生们用木桨探雷，铁蒺藜和碎石雷被一一排除，木排藏在芦苇丛里，上面盖着芦苇伪装帘，只露出几个炸药包的引信。乔掌柜指着远处的运输船：“最前面的船是鬼子的指挥船，炸了它，其他船就乱了；俺们喊船工倒戈，他们都是老乡，被逼的！”
晌午时分，李云龙的队伍到了乔家大院马道旁。大院的射击堡里，鬼子的机枪已经对准了重坦，码头上的运输船还在装粮，麻袋堆得像小山；河谷里的鬼子巡逻队发现了重坦，立刻往马道扔燃烧弹，“呼” 的一声，火焰烧在绸缎防火帘上，却没烧透 —— 绸缎浸了水，火很快就灭了。“炸射击堡！先把机枪手清了！” 李云龙大喊着，重坦的主炮 “轰隆” 一声，炮弹带着碎石飞向射击堡，堡顶的青砖被炸得乱飞，里面的鬼子惨叫着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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