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沐沐指尖重重敲在地图上的“聚财赌坊”标记,眼神锐利如刃:“夜影以为设个陷阱就能吓退我们?恰恰相反,这赌坊就是我们夺回密函的突破口!”
凌轩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用力,背部伤口虽仍隐隐作痛,但眼底战意丝毫不减:“赌场鱼龙混杂,消息最是灵通,那神秘买家既然频繁出没,必然会留下踪迹。”
神秘老者捋着花白胡须,指节轻轻敲击桌面:“聚财赌坊背后本就有江湖势力撑腰,如今又牵扯上夜影,进去后需步步为营,切不可打草惊蛇。”
苏凝霜长剑在掌心一转,剑花溅起细碎的寒光:“管他什么势力,敢拦路,便一剑劈开!”
四人敲定计划,趁着晌午的烈日,快步赶往城西。街道上人流如织,糕点铺的甜香、卤味摊的咸鲜、铁匠铺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一派市井繁华,可沐沐等人心中却绷着一根弦——每一步都可能踏入夜影的眼线。
不多时,朱红色的赌坊大门映入眼帘。门楣上“聚财赌坊”四个鎏金大字被晒得发烫,门口往来者三教九流,衣着华丽的富家子弟摇着折扇,衣衫褴褛的赌徒缩着肩膀,还有浓妆艳抹的女子倚在门边招揽客人,空气中混杂着汗臭、劣质烟草味与酒气,熏得人一阵反胃。
“进去后分散行动,以茶杯为号。”沐沐低声吩咐,率先迈步踏入赌坊。
刚一进门,喧嚣声便如潮水般涌来。昏暗的室内,十几张赌桌围得水泄不通,赌徒们的嘶吼声、骰子滚动的清脆声、筹码碰撞的叮当声震耳欲聋。烟雾在屋顶缭绕,将一张张狂热或沮丧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几张桌旁,袒胸露背的打手虎视眈眈,腰间铁棍明晃晃的,时刻提防着闹事之徒。
沐沐四人装作互不相识的赌客,在人群中缓缓穿梭。凌轩紧随沐沐身侧,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哪怕背部伤口因人群推搡隐隐作痛,也丝毫不敢松懈;神秘老者混在一群老赌徒中间,手里把玩着几枚铜钱,看似专注看牌,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苏凝霜则如一道灵动的影子,在桌与桌之间穿梭,玄色劲装在昏暗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没过多久,沐沐的目光定格在西北角的阴影里。
那里站着一个黑袍人,宽大的玄色长袍罩住全身,斗笠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双手拢在袖中,一动不动。他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既不参赌,也不与人交谈,哪怕有赌徒醉酒后撞向他,也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逼得绕道而行。更关键的是,一阵微风吹过,沐沐鼻尖萦绕起一缕熟悉的檀香——正是夜影核心成员特有的凝神香!
“找到了。”沐沐用眼角余光示意同伴,手指悄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敲了敲杯沿。
凌轩、苏凝霜与神秘老者立刻会意,缓缓朝着黑袍人围拢过去。就在沐沐距离黑袍人只剩三步之遥时,两道黑影突然横插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左边的护卫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腰间铁棍“哐当”一声撞在桌腿上,眼神凶狠如狼,“闲杂人等,不许靠近贵客!”
右边的护卫稍矮一些,三角眼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沐沐四人,语气阴恻恻的:“看你们面生得很,是来闹事的?”
沐沐心中一凛,面上却挤出一抹温婉的笑容,从袖中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悄悄塞到魁梧护卫手中:“两位大哥误会了,我们是这位公子的旧识,特意来寻他有要事相商,绝非闹事。”
银子入手沉甸甸的,魁梧护卫掂量了一下,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三角眼护卫依旧警惕:“胡说!贵客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你们赶紧走,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大哥,此事关乎重大,若今日见不到公子,不仅我们遭殃,恐怕这赌坊也会惹上麻烦。”神秘老者缓缓走上前,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夜影的事,你们也敢拦?”
“夜影”二字一出,两名护卫脸色骤变,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们显然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态度顿时软化了几分,却依旧不肯让路:“不是我们不给面子,实在是贵客有令,我们不敢违抗。”
凌轩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有力:“我们只与他说三句话,说完便走,绝不逗留。”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缓缓转过头。斗笠下的目光阴冷刺骨,虽看不清面容,却让沐沐等人浑身一寒,仿佛被毒蛇盯上。
沐沐心中一动,连忙喊道:“公子,我们奉李大人之命而来,有关于密函的要事相告!”
她故意提及“李大人”与“密函”,试探对方的反应。果然,黑袍人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片刻后,竟缓缓转身,朝着赌坊后院的方向走去。
“他要走!”苏凝霜眼中闪过一丝急色,就要追上去。
“拦住他们!”三角眼护卫反应过来,立刻挥舞着铁棍挡在前面,“贵客不想见你们,再纠缠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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