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宣政殿。
晨光熹微，透过高大的殿门洒入，却驱不散弥漫在百官之间那股若有若无的、诡异的气氛。
皇帝升座，百官朝拜。
一切流程看似与往常无异，但许多敏锐的大臣都察觉到了今日的不同。
源头，便来自于御座之上的皇帝，与文官之首的丞相，林宥霆。
昨晚兑换得到了超一流武功技能，今早起床，贺归轩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脚步轻盈的不像话，一时间心情颇好。
只不过一上朝，看到了立于下方的那道身影……
好心情归零，心里尴尬的脚趾都恨不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她端坐在龙椅上，依旧是一身明黄龙袍，旒珠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神。
她面容平静，甚至比往日更显冷峻，下达旨意、听取奏对时，语气平稳，条理清晰，仿佛昨夜麟德殿那场惊世骇俗的“玩笑”与寝宫中不为人知的波澜从未发生。
然而，当目光偶尔、极其短暂地扫过下方那道青色身影时，那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指尖会无意识地微微蜷缩，握住龙椅扶手的力道也会悄然加重。
林宥霆垂首立于百官之前，官袍平整，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他认真地听着朝议，在需要他发言时，也会出列陈奏，言辞精准，逻辑分明，尽显能臣风范。
只是，若有人细看，便会发现他今日始终微垂着眼睑，刻意避开了与御座方向的任何视线接触。
那平日里清冷如玉的面庞上，似乎比往常更缺乏血色，下颚线条也绷得有些紧。
当皇帝的声音响起时，他执着玉笏的手指，会几不可察地收拢一分。
有一次，就在贺归轩就漕运一事询问户部意见时，林宥霆因职责相关，下意识地抬头想要补充说明。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不期而遇。
刹那间！
时间仿佛凝固了短短一瞬。
贺归轩透过晃动的旒珠，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了昨夜的醉意、疯狂与深情，只剩下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尴尬和难以言喻的局促，以及一丝……小心翼翼。
而林宥霆则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如同被火焰烫到一般，迅速而狼狈地移开了视线，重新低下头，盯着自己脚前的金砖地面，仿佛那上面刻着治国良策。
只是那悄然泛上耳根的薄红，泄露了他远不如表面平静的内心。
整个早朝，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直接的眼神交流，更没有一句超出公务范围的对话。
奏对、议政、决策……一切都在一种看似正常，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进行着。
他们一个高踞御座，一个肃立丹墀，物理距离不过数丈，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由昨夜种种尴尬、悸动与未解心结构筑成的厚厚壁垒。
这种诡异的“零交流”状态，自然被殿中众多人精似的官员看在了眼里。
昨日麟德殿陛下当众“调戏”丞相，赐予美妾，丞相借酒消愁……
这才过了一夜，怎地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如此……别扭？
像是互相躲着对方？
各种猜测在无声的眼神交换中滋生、蔓延。
“看来陛下昨日玩笑开过了，林相这是恼了啊……”
“未必是恼，你看林相那样子，倒像是……不好意思？”
“啧啧，君不君，臣不臣，成何体统……”
“噤声！慎言！”
福海看着御座上神色冷峻的皇帝，又看了看文官首位那个始终低着头的清瘦身影，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担忧。
终于，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微妙中，早朝结束了。
“退朝——”福海的声音响起。
百官躬身行礼。
贺归轩几乎是立刻起身，没有任何停留，径直转身从御座后的屏风离开，步伐比平日略显急促。
而林宥霆则在皇帝身影消失后，才缓缓直起身。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片刻，无视了周围若有若无投来的探究目光，转身，随着人流默默走出了宣政殿。
阳光明媚，照耀着汉白玉的台阶和朱红的宫墙。
帝相二人，一个匆匆归于深宫，一个默默走向宫外。
昨夜那惊心动魄的纠缠、那石破天惊的表白，仿佛只是一场幻梦。唯有留在彼此唇上的触感、心中难以平息的波澜，以及这朝堂之上挥之不去的尴尬与微妙，证明着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再也回不去了。
【主人，检测到您与目标人物林宥霆情绪值波动剧烈，尤其是尴尬值飙升哦！鉴于您在本系统中已经兑换情绪值超过300万，系统可以免费为您提供缓解尴尬的小技巧吗？比如讲个冷笑话？嘻嘻～】
‘滚远点……信不信我先让你永久死机？’
贺归轩揉着眉心，走在回寝宫的路上，心中一片烦乱。
这往后……这朝，还怎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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