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外看看？”
汉斯闻言立刻开始掏防护药剂：“等等！我先准备一些东西...”
话音未落，我已然掠出窗外。
汉斯迅速抓取一些小型的炼金道具塞进怀里，随后翻窗追来。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位炼金术师的身手竟相当敏捷。
他并未使用任何显眼的魔法，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潜行者般，借助屋檐的阴影与废弃堆料的掩护，动作流畅而悄无声息地紧随着我。
他的步伐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似乎能预判障碍物的分布。
甚至在一次跨越狭窄巷道时，他单手在墙壁上一借力，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轻巧翻过，落地时连尘埃都未惊起。
汉斯似乎察觉到了我探究的目光，一边保持着高速移动，一边压低声音苦笑着解释：
“让您见笑了，从十几年前开始，我们缄默翁就流行起复合型人才培养了。”
“炼金、潜行、情报分析、甚至基础格斗...都得会点，不然根本混不下去。”
说话间，又是几个起落，我们便已悄无声息地跃上了锈铁城外围一处较高的废弃哨塔。
魔力视界扫过远处黑暗的山峦轮廓，很快锁定了一片位于枯萎山脉边缘，一个相对隐蔽的山坳处。
那里果然有异常的能量闪光和烟尘升起，我收敛所有气息，悄悄潜行靠近。
汉斯也压低身形，他的潜行技巧确实专业，呼吸控制得极好。
然而，看到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
根本没有什么枯萎巨炮，也没有什么古树天敌大军。
月光下，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穿着明显改小了的工装裤、头发被爆炸气浪吹得乱糟糟的女孩。
她正兴奋地摆弄着一个造型粗糙、几乎是由各种废弃金属和水晶拼凑起来的“拼多多”大炮。
炮口还冒着缕缕青烟，显然刚才的动静就是它搞出来的。
小女孩脸上沾着油污，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完全没发现我们的存在，正手舞足蹈地对着一堆实验记录念叨：
“成功了！哈哈哈！我就说这次用上高斯变量符文肯定能行！虽然威力只有预期的一半，但也是巨大进步！下次试试加大水晶纯度！”
她绕着那台冒着烟的危险造物蹦蹦跳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那差点让汉斯以为是古树天敌攻城的巨大动静，就是这屁大点孩子用这堆破烂捣鼓出来的？
月光下，那小女孩兴奋雀跃的模样，和她身边那台还在冒烟的、充满拼凑感的“武器”，差点让我幻视成了waaaaagh的兽人军工。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
那身明显是改小了的工装裤，料子细看其实相当不错，绝非普通平民家庭能用得起。
还有她脚上那双沾满泥污却仍能看出精致做工的小皮靴。
结合劳伦斯城主之前的抱怨，破案了。
这绝对是劳伦斯的宝贝女儿艾拉硝。
劳伦斯城主，你对你女儿的搞事能力，恐怕是严重低估了。
这哪是什么不良爱好，这特么是快要自学成才的战略魔导武装雏形设计师了！
“我的炼金之神啊…”
汉斯在我身边发出近乎呻吟的低语，“她居然真的做出了实物？！这能量波动虽然粗糙，但核心原理完全正确。”
我挑眉看向汉斯：“怎么，这孩子很有天赋？”
汉斯深吸一口气，盯着远处那个手舞足蹈的小身影：
“莱德大人，我们缄默翁在锈铁城设立据点有两个主要任务：监视拜尔与古树天敌的边境动态，以及搜罗有潜力的技术人才。艾拉硝小姐，早就在我们的特殊人才储备名单上了。”
他苦笑着摇头：“我原本打算等她沉淀几年后再接触的，我们遗忘国度专为生者成立的魔导科技研究所正需要这种天才。”
“十九个圣域研究院所都是为了战争在做准备，这种人才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但没想到，她现在就已经能独自捣鼓出这种级别的试验品了。”
我摇摇头，“你们遗忘国度还是老样子，总把新技术当成战争工具。追求的是威力更大，杀戮效率更高。”
汉斯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静的光：
“莱德大人，历史证明，战争才是技术最快的催化剂。”
“没有海外龙岛的威胁，石釜联邦怎么会研发出重型射龙仪？没有古树天敌的枯萎瘟疫，自然者之地能研发出净化法阵？”
“短视。”
我打断他，“你把结果当成了原因。战争从来只是扭曲了科技树的长势，就像把一棵本该结出甜果的树，硬生生掰成了带刺的武器。”
我指向艾拉硝那台冒着烟的简陋装置：
“你看看那孩子眼中的光，那不是为了杀戮的武器而兴奋，而是破解了难题，用自己的理论和知识实践出自己想法的喜悦。”
“真正的科技进步，应该源于智慧生命对自我的追寻，以及想要飞得更高、活得更久、看得更远、生活得更加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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