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蓝蝶)那句“在自己的小池塘里躺着”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萧狂短暂地放下了对混沌和观察者的好奇心,继续沉浸在他的紫霄宫咸鱼生活中。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或者说,某位时间魔神看似躺平,实则暗戳戳地埋下的种子,总会自己发芽。
这一日,后土(平心)罕见地主动离开幽冥地府,来到了紫霄宫。她依旧是那副悲悯沉稳的模样,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意动和困惑。
“道祖。”后土对着瘫在云床上研究新口味灵气果汁的萧狂行了一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角落里正教灵儿用时光碎片拼图的时辰。
“哦,后土啊,来得正好。”萧狂坐起身,随手给她也幻化了一杯果汁(幽冥特调版,带着丝丝轮回凉意),“地府那边运转得怎么样?KPI都达标了吗?鬼差们有没有消极怠工?最近轮回通道堵不堵车?”
他熟练地抛出几个管理性问题,俨然一副关心下属工作的好领导姿态。
后土接过果汁,却没有喝,斟酌着词语说道:“地府运转尚可,只是…近日偶有感悟,感念轮回虽立,幽冥虽成,然则天地有序,权柄有归。天道有圣人辅佐,调理阴阳,而我地道,执掌轮回,维系众生归宿,责任重大,却…势单力薄。”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看向时辰的方向。时辰正背对着她们,似乎全神贯注地在指导灵儿,但嘴角那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却逃不过萧狂的咸鱼之眼。
萧狂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肯定是时辰之前“圣位批发”的忽悠起效果了,不知怎么就被后土“感悟”到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吸了口果汁,顺着后土的话问道:“所以呢?你觉得该怎么办?”
后土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道祖,我以为,地道权柄深重,关乎洪荒根本。若能…若能效仿天道,立下地道圣人,协助管理轮回,稳固幽冥,或许能更好地履行地道职责,也能…为道祖分忧。”
她说得合情合理,完全是从工作角度出发,但眼底深处那丝对更高位格、更强大力量的渴望,还是被萧狂捕捉到了。
萧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他心里其实乐开了花,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内卷”吗?地道想立圣人,好啊!有了竞争,天道那边是不是也得有点危机感?到时候他这道祖居中调和,左右逢源…不对,是公正裁决,那地位岂不是更稳?
“嗯…你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嘛!”萧狂一拍大腿,语气充满赞赏,“地道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立几个圣人协助管理,确实能提升效率,减轻你的负担!本座原则上是支持的!”
后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萧狂话锋一转,露出了资本家的标准微笑,“圣人位格,非同小可,不能轻授。欲承其位,必有其德,亦要…有其功!”
他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他那套《KPI考核细则》玉简(最新修订版),熟练地开始翻找:“这样吧,咱们先给地府的‘轮回管理圣人’岗位定个初步的竞聘标准!首先,要对轮回法则有深刻理解,至少能独立处理‘十八层地狱年度怨气净化’这种级别的项目吧?其次,要有卓越的管理能力,比如能将‘奈何桥通行效率’提升百分之二十以上?再次,功德积累要达标,这个可以参照天道圣人的标准,上浮百分之十,以示地道特色…”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后土描绘竞聘“地道圣人”需要完成的各项KPI指标,从“六道轮回秩序维护”到“幽冥资源可持续开发利用”,从“鬼差团队建设”到“跨界(指与洪荒阳间)合作交流”……
后土一开始还认真听着,越听脸色越是微妙。这…这怎么感觉比她现在身合地道、亲力亲为还要累?!当圣人是为了更好地管理和…嗯,提升位格,怎么听起来像是要签一份更苛刻的“卖身契”?
角落里的时辰听着萧狂那套熟悉的“KPI大法”,肩膀微微耸动,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她发现,这条咸鱼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把任何高大上的概念,最终都拉回到他那一套“绩效考核”和“工作量评估”的务实(?)层面。
“……当然,这只是初步设想!”萧狂终于说完了他的“圣人竞聘KPI草案”,满意地看着后土有些恍惚的表情,“具体细节,咱们还可以再研讨!总之,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鬼…啊不,是留给有志于地道事业发展的优秀人才的!后土你回去可以放出风去,让大家有个努力的方向!”
后土张了张嘴,看着手里那杯已经不再冰凉的幽冥特调果汁,又看了看萧狂那“我看好你哦”的眼神,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行了一礼,神色复杂地告退了。她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竞聘圣人原来需要掌握这么多“专业技能”和完成这么多“项目指标”…
后土走后,时辰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转过身,对着萧狂竖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萧大道祖,你这手‘KPI劝退’玩得漂亮!既同意了她的诉求,又把门槛抬到了天上,让她知难而退,或者…心甘情愿地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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