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似虎的衙役一拥而上,摘去贾政官帽,除去贾世锦衣,用铁链锁了,便要拖走。
贾世清在被拖出大厅前,挣扎着回头,死死盯住沈云裳,眼中充满了怨毒与难以置信,嘶吼道:“是你!沈云裳!一定是你!是你收集的证据!你早就计划好了!你好狠毒的心肠!”
沈云裳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情平静无波,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寒意。她并未回答,但那默认的姿态,已说明了一切。
原来,沈云裳早已洞悉贾家罪行,暗中联合宋青书,并通过某些隐秘渠道(或是与沈家交好又不满贾家的清流官员),收集了大量确凿证据,直呈天听。她假意应允婚事,不过是为了让贾家放松警惕,并在订婚宴这万众瞩目的场合,引动圣旨,给予贾家最公开、最彻底的一击!这不仅是自救,更是为那些被贾家欺压的同行、无辜受害的百姓,讨一个公道!
满堂宾客目睹这惊天逆转,无不骇然。方才还气焰嚣张的贾家父子,转眼已成阶下之囚。这哪里是什么订婚宴,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审判与清算!众人再看沈云裳时,目光已截然不同,充满了惊叹、敬佩,甚至是一丝畏惧。此女心思之缜密,胆魄之过人,决断之狠辣,实非常人所能及。
圣旨既下,官差押着嘶吼咒骂的贾家父子离去,那内侍太监亦对沈渊略一拱手,便转身回宫复命。留下满厅的狼藉与死寂,以及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宾客。
红烛依旧高燃,彩绸依旧悬挂,但那喜庆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荒诞与冰冷的余味。一场原本象征着权势结合、利益交换的订婚盛宴,竟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戛然而止,真相大白于天下,权倾一时的贾家轰然倒塌。
沈渊望着女儿,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声长叹。他知晓,从今日起,沈家与贾家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但同时也摆脱了被吞并操控的命运。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他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刚毅果决的女儿。
宋青书走到沈云裳身边,低声道:“云裳,你……受苦了。”
沈云裳转眸看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却带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厅外,春风依旧,吹拂着庭园中的芍药,那些沈云裳曾悉心呵护的花朵,在经历了严冬与风雨后,此刻正绽放出更加娇艳动人的姿态。而厅内,一场关乎命运、权势、爱情与公道的风暴刚刚平息,留下的,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明天。
世事之难料,一至于斯。金风玉露之约,终成虚名误。而真正的风云变幻,才刚刚开始。贾世清的清算,已在下一章,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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