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重重跪下:“父亲放心,孩儿发誓,必查清此事!”
离开大牢时,沈砚舟心情沉重。街道上的年节气氛越发浓厚,却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边境烽火连天,将士血染黄沙,而这京城之中,却依旧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何等讽刺!
回到别院,沈砚舟将边境消息告知祖母和母亲,二人皆是大惊失色。
“玉门关失守,接下来就是河西走廊...突厥铁骑不日便可直逼中原!”沈老夫人面色苍白,“朝廷有何对策?”
沈砚舟摇头:“尚不得知。但看今日朝会匆匆结束,想必正在商议应对之策。”
正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沈福前去开门,不一会儿领进一个身着朴素棉袍的中年文士。
“谢先生?”沈砚舟又惊又喜。
谢太师微微颔首,神色凝重:“边境军情,你们想必已经知道了。”
沈老夫人急切问道:“朝廷准备如何应对?”
谢太师长叹一声:“朝会上吵成一团。主和派仍主张遣使议和,愿以金银财帛换取突厥退兵;主战派则要求立即发兵救援。皇上...尚未决断。”
“议和?”沈砚舟难以置信,“玉门关已破,赵将军殉国,此时议和,与投降何异?”
“朝中有人惧怕战事扩大,影响他们的荣华富贵。”谢太师冷笑,“更有甚者,与突厥暗通款曲,巴不得朝廷妥协退让。”
沈砚舟想起父亲的话,急忙问道:“谢先生,我父亲说朝中必有内奸,否则玉门关不会这么快失守。您可知是何人?”
谢太师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正是我今日前来之目的。这是赵将军殉国前派人送出的最后一封信,中途几经周折,方才到我手中。”
沈砚舟接过信,展开细读,越看越是心惊。信中详细记录了近几个月来边境的异常:军粮迟迟不到,军械质量低劣,援军一再拖延...更可怕的是,突厥人对边防部署了如指掌,几次偷袭都精准地找到了防线最薄弱处。
“赵将军在信中怀疑,兵部有人私通突厥,泄露军情。”谢太师低声道。
“可有证据?”沈老夫人急切问道。
谢太师摇头:“赵将军尚未拿到确凿证据,就...”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据我暗中查访,兵部侍郎张文远近期行为可疑,与突厥使者过往甚密,家中突然添置大量田产珠宝,来路不明。”
“张文远...”沈砚舟想起此人。他是平西侯赵崇明的门生,而平西侯正是朝中主和派的领袖。若张文远通敌,平西侯是否知情?甚至...是否参与其中?
这个念头让沈砚舟不寒而栗。若连堂堂侯爵都通敌卖国,大周江山岂不危在旦夕?
送走谢太师后,沈砚舟独坐书房,对着跳跃的灯焰出神。父亲蒙冤入狱,赵将军战死沙场,边境烽火连天,朝中奸佞当道...这一连串变故,让他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倍感压力。
“大公子,”沈福轻轻推门进来,“有客来访。”
“这么晚了,是谁?”
沈福压低声音:“是林小姐身边的丫鬟,说有要紧事相告。”
沈砚舟一怔,急忙道:“快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裹着斗篷的娇小身影闪进书房,正是林婉儿的贴身丫鬟翠儿。她解下斗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沈公子,我家小姐让我务必亲手交给您。”
沈砚舟接过信:“婉儿她...可好?”
翠儿眼圈一红:“小姐她...很不好。老爷逼她与平西侯世子订婚,小姐以死相抗,如今被软禁在府中,不得外出。”她压低声音,“小姐让我告诉您,她在父亲书房偷听到一个秘密——平西侯与兵部张侍郎密谋,要趁边境危急,逼皇上签订城下之盟,割让河西三州给突厥。”
沈砚舟大惊失色:“此话当真?”
翠儿点头:“小姐亲耳所闻,绝无虚假。平西侯还说...还说沈大人的案子也是他们一手策划,为的就是除掉主战派的领袖。”
沈砚舟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早知父亲是遭人陷害,却没想到背后竟有如此惊人的阴谋。
通敌卖国,陷害忠良,这些人为了权力,当真无所不用其极!
送走翠儿后,沈砚舟一夜未眠。他坐在书案前,将父亲的笔记、赵将军的遗信、以及翠儿带来的消息一一对照,一个惊人的阴谋渐渐浮出水面。
平西侯赵崇明与兵部侍郎张文远勾结突厥,先是陷害主战派领袖沈聿怀,接着又故意延误军机,导致玉门关失守。如今,他们更要趁边境危急,逼迫朝廷割地求和,以此换取突厥支持,进一步掌控朝政。
好一招里应外合,祸国殃民!
第二天清晨,沈砚舟正准备出门拜访谢太师,却被一群不速之客拦在了院中。
来者是平西侯世子赵元昊和他的随从。赵元昊一身华服,趾高气扬地打量着简陋的别院,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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