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寒风如刀,刮过慕容璟早已麻木的脸颊。他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看不见底。三个月前,他还是江南慕容家的少主,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如今,他只是一介赎罪之人,布衣草履,身无长物。
那场因他一时贪念而起的大火,烧毁了半个村庄,十三条性命葬身火海。他记得那个被他从火场中拖出来的小女孩,记得她惊恐的眼神和满脸的烟灰。女孩的母亲跪在他面前,不是感谢,而是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贵人的游戏,总要我们平民百姓用性命来付账?”
那句话,比任何刀刃都锋利,直刺他的心脏。
“少爷,该启程了。”老仆赵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深深的不忍。赵伯是慕容家派来跟随他的最后一个人,任凭慕容璟如何劝说,赵伯都不肯离开。
慕容璟转身,看着赵伯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轻声道:“赵伯,我说过,从离开慕容家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少爷了。您还是回去吧,这条路,我必须自己走。”
赵伯摇头,花白的胡子在风中颤抖:“老奴侍候慕容家三代人,看着您从小长大。您犯过错,但如今肯放下一切赎罪,这份勇气,老奴敬佩。就让老奴陪您走完这一程吧。”
慕容璟不再言语,他知道赵伯的固执。他紧了紧背上简单的行囊,里面除了一身换洗衣物、一些干粮,还有那本他亲手抄写的《往生咒》——他要为每一个因他而死的人抄写千遍,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也是救赎的开始。
山路崎岖,冰雪未融。慕容璟脚上的草鞋早已被雪水浸透,冰冷的刺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记得小时候,连稍微粗糙一点的绸缎都会磨红他的皮肤,母亲便会心疼地命人换上最柔软的云锦。而今,他刻意选择最难走的山路,刻意穿着最粗糙的草鞋,刻意让身体的痛苦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少爷,前面有个破庙,我们歇歇脚吧。”赵伯气喘吁吁地指着前方。
慕容璟点点头,扶着赵伯向破庙走去。庙宇残破不堪,门窗歪斜,但至少能挡些风寒。他让赵伯坐在相对干净的角落,自己则四处寻找干柴生火。
火光燃起,给破庙带来了一丝暖意。慕容璟从行囊中取出干粮——几个冰冷的粗面馍馍,递给赵伯一个,自己慢慢啃着。那粗糙的口感让他难以下咽,但他强迫自己一口口吃下去。
“少爷,您何苦如此?”赵伯看着他被草鞋磨破的双脚,眼中含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已经散尽家财赔偿村民,为死者修墓立碑,何必还要这般折磨自己?”
慕容璟望着跳跃的火光,轻声道:“赵伯,钱财可以赔偿物质损失,但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破碎的家庭,岂是金银可以弥补的?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别人原谅,而是为了能够面对自己的内心。”
夜深了,赵伯蜷在火堆旁睡去。慕容璟却毫无睡意,他从行囊中取出笔墨和那本《往生咒》,借着火光开始抄写。墨迹在寒冷的空气中几乎要结冰,他的手冻得通红僵硬,但仍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每写一遍,他就在心中默念一个死者的名字,祈求他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李大叔,王大婶,小柱子...”他低声念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片火海,那些绝望的面孔。一滴热泪落在纸上,晕开了刚写好的字迹。
次日清晨,慕容璟和赵伯继续赶路。按照他的赎罪计划,他要前往千里之外的寒山寺,在那里带发修行三年,期间为周围的贫苦百姓行医施药。慕容家祖上世代行医,他自幼耳濡目染,虽不曾悬壶济世,却也得了真传。
山路越发陡峭,冰雪覆盖的石阶滑不留足。慕容璟扶着赵伯,一步步艰难前行。忽然,赵伯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悬崖,慕容璟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赵伯下坠的趋势,自己的手臂却被尖锐的岩石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少爷!”赵伯惊慌地看着他血流如注的手臂。
慕容璟脸色苍白,却强笑道:“无妨,我随身带着金疮药。”他熟练地止血上药,用干净布条包扎好伤口,“走吧,天黑前必须翻过这座山。”
赵伯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忽然明白,眼前的年轻人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慕容少爷,而是在苦难中淬炼成钢的赎罪者。
七日后,他们终于抵达山脚下的小镇。慕容璟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他发着高烧,却仍坚持每日行走三十里。
“少爷,我们必须在这里停留几日,您的伤不能再拖了。”赵伯几乎是哀求道。
慕容璟昏昏沉沉地点头,他感觉自己浑身滚烫,视线模糊。赵伯扶着他找到镇上唯一一家客栈,请来了郎中。
“伤口感染,高烧不退,若再晚两日,这条手臂怕是保不住了。”郎中清洗着慕容璟的伤口,摇头叹道,“这位公子是何苦来哉,好好的富贵人不做,偏要受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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