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敌人战斗力超出预期,遭遇打击后反应迅速,顽强抵抗,甚至试图反冲击?” ——“一排、二排依托既设阵地,发扬火力优势,坚决阻击!预备队可在侧翼进行佯动,牵制敌人注意力。掷弹筒和神枪手集中火力,重点打击敌方指挥官和机枪手。若事不可为,判断无法快速解决战斗,则果断按预定撤离方案脱离接触,绝不恋战!”
会议结束,窑洞内的烟雾仿佛更浓了。每个人领受了自己清晰无误的任务,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立刻分头行动,投入到紧张的战前准备中。那一夜,整个驻地实行严格的灯火管制,表面上一片漆黑寂静,但黑暗之下却是暗流汹涌。战士们借着微弱的月光,默默反复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将每一颗黄澄澄的子弹擦得锃亮,小心分配着木柄手榴弹。爆破组的成员们,如同真正的山间幽灵,借着夜色和地形的完美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向黑狼岭,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关乎明日战斗的开局。空气中没有大战前常见的喧哗与躁动,只有一种被严格纪律约束着的、压抑在平静表面下的兴奋,以及一种冰冷的、专注于细节的专注。傅水恒那套近乎苛刻的日常训练,在此刻显现出了其巨大的价值——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自己在战斗中扮演的角色、所处的位置、以及必须完成的任务,忙而不乱,紧张有序。
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各部队按照预定时间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驻地,如同溪流汇入大地般,融入了太行山黎明前的浓重夜色与雾气中,向着各自的预设阵地潜行。我和傅水恒趴在指挥所的伪装网下,冰凉的露水很快打湿了我们的衣襟,深秋的寒意透过单薄的军装渗入肌肤。望远镜的金属镜片贴在眼眶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山谷里死寂一片,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早起的鸟雀,在远处发出零星的、更衬托出寂静的鸣叫。时间仿佛被冻结,每一分每一秒都流逝得格外缓慢而清晰。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也能听到身边傅水恒那平稳得近乎异常的呼吸声。他像一尊凝固在山岩上的石雕,只有偶尔为了更清晰地观察某个区域而极其轻微地调整望远镜焦距时,手指才会产生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
天色渐明,山间的乳白色薄雾在初升的阳光下缓缓散去,如同舞台的幕布被悄然拉开。山谷、公路、两侧的山梁,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清晰。等待,是最煎熬的考验。
终于,在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之后,远处峪口方向,孙石头潜伏观察哨的位置,一棵孤零零的小树顶端,一块不起眼的黄布条,悄无声息地举起,在空中规律地摇晃了三下。
“来了。”傅水恒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像一道电流瞬间穿透了我的身体。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望远镜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调整焦距,死死盯住土公路蜿蜒而来的尽头。起初只是几个缓慢蠕动的小黑点,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变得清晰——两名伪军士兵,背着老套筒步枪,歪戴着帽子,步履懒散,哈欠连天地走在最前面,担任着聊胜于无的尖兵角色。与他们相隔了百十米的距离,才是大队人马。五辆由骡马牵引的木质大车,车厢上覆盖着脏兮兮的帆布,装载的物资堆得高高隆起,压得车轴吱呀作响。车辆两旁和中间,是大约十五名穿着土黄色军装、打着绑腿、戴着屁帘帽的日军士兵,他们队形相对紧凑,刺刀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一个挎着指挥刀、戴着战斗帽的鬼子曹长模样的军官,坐在第一辆大车的车辕旁,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不时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看似平静的山坡。车辆后面和两侧外围,则是那三十多名黑云寨的伪军,他们队形散漫,有的嘴里叼着烟卷,有的互相嬉笑打闹,有的则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全然没有身处险境的自觉。
敌人队伍的行进速度不快,骡马的响鼻声、车轮碾过碎石的嘎吱声、以及伪军肆无忌惮的喧哗声,随着山谷的回音,隐隐约约地传入了我们的耳中。先头尖兵漫不经心地走过了伏击圈中心,日军主力护卫着大车,一辆接一辆,如同钻进口袋的贪食蛇,缓缓驶入了死亡地带。伪军大队也乱糟糟地跟了进来……整个队伍,除了那几名日军和那个曹长还保持着基本的警惕,大部分人都处于松懈状态。
然而,那面代表总攻的红色信号旗,却迟迟没有从观察哨的位置落下!
怎么回事?孙石头在等什么?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我的手心不由自主地沁出了冷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身边的傅水恒却依旧沉稳如山,只是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他在等队尾,确保最后一个敌人都进入口袋最深处,防止有任何漏网之鱼在火力圈外。沉住气。”
就在他的话音落下不久,队伍最后面,几个拖拖拉拉、边走边系裤腰带的伪军,也骂骂咧咧、磨磨蹭蹭地踏入了峪口最狭窄、也是最致命的伏击圈核心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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