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直被“软禁”在房间里的林翰,通过看守他的赵铁锤,坚决要求立刻见我。
“他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周科长第一个表示反对,“参谋长,不能见他!情况紧急,不能让他干扰指挥决策!”
我略一沉吟,对赵铁锤说:“带他过来。”
林翰很快被带到指挥部。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像是燃着两簇火苗。他甚至没有看周科长一眼,直接走到地图前,目光快速扫过,然后指向那个伤员转运站所在的山谷。
“参谋长,师长,政委!这个转运站不能丢!那里的伤员都是跟鬼子拼过刺刀的英雄!”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但语速极快,条理清晰,“鬼子的挺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他们在这种天气和陌生地形下,同样存在弱点——依赖向导(即使是不可靠的),依赖无线电通讯,而且急于求成,队形容易拉长!”
他根本不需要思考,仿佛所有的情报和信息早已在他脑中整合完毕:“从这里,到转运站,有一条猎人才知道的废弃采药小道,地图上没有标注。我们可以派一个精锐排,轻装急行军,赶在鬼子前面抵达转运站东北侧的这个制高点——野狼峪!”
他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包:“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一个排占据这里,利用地形和天气,进行节节阻击,不断骚扰、迟滞敌军,制造出我们有主力在此设伏的假象!同时,立刻通知转运站,组织轻伤员协助重伤员,沿着山谷底部的小溪向东南方向密林转移,那里有一个天然溶洞群,可以暂时隐蔽!”
“你怎么知道那条采药小道?你怎么知道野狼峪的地形?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溶洞群?”周科长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神锐利如刀。这些都是极其局部、极其细致的地形信息,甚至连我们团部现有的地图都没有详细标注。
林翰猛地转头看向周科长,眼神中没有丝毫躲闪,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决绝和坦荡:“周科长,现在不是追究我为什么知道这些的时候!挽救伤员的生命,挫败敌人的阴谋,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立下军令状!如果我的判断失误,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他再次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和不屈的意志:“参谋长!请相信我一次!时间不等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师长和政委也在看着我,等待我的决断。一边是政治保卫科科长言之凿凿的怀疑,一边是林翰在关键时刻提出的、看似唯一可行的应急方案。信任,还是怀疑?启用他,可能力挽狂澜,也可能万劫不复。
我的大脑在飞速计算。林翰的方案,虽然大胆,但细节丰满,对敌我心理、地形利用都考虑得极为周到,远超指挥部里其他任何人的临时构想。这和他之前无数次提出精妙战术时的状态如出一辙。更重要的是,我看着他此刻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奸猾与算计,只有对战友生命的焦急,和对胜利的渴望。
那种在无数次血火考验中建立起来的、近乎本能的信任,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理性的怀疑。
我猛地一拍桌子,下定决心:“好!就按林翰说的方案执行!警卫连一排,立刻集合,由林翰……口头指定路线和战术要点!赵铁锤,你亲自带队,务必完成任务!”
“是!”赵铁锤大声应道。
林翰眼中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彩,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转向赵铁锤,语速极快却异常清晰地开始交代行动细节,那条隐秘的小路如何辨认,野狼峪的哪个位置最适合设置阻击阵地,如何布置诡雷,如何利用风声和雪幕掩盖枪声和行动,如何交替掩护撤退……他说的每一个要点,都精准老辣得像一个在那片山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猎人。
周科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师长和政委都没有表示反对,最终只是阴沉着脸,闭上了嘴。
(忠诚的证明与新的困惑)
行动开始了。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团部的防御在加紧部署,同时我们也在密切关注着西南方向的动静。
第二天下午,天快擦黑的时候,电台里终于传来了赵铁锤断断续续、夹杂着激烈枪声和爆炸声的报告:他们成功赶在日军之前抵达野狼峪,并依计设伏。日军挺进队果然试图由此通过,被一排精准的火力和诡雷死死挡住,误以为遭遇我军主力阻击,战斗异常激烈。利用争取到的宝贵时间,转运站的伤员已全部安全转移至溶洞隐蔽。一排正在按照林翰事先交代的路线,交替掩护,向安全区域撤退……
消息传来,指挥部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师长重重地拍着我的后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老李,你这宝,押对了!”
政委也微微点头,看向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周科长沉默地站在角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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