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神了!真他娘的粘住了!”一个参与试验的战士惊喜地叫了起来。
傅水恒看着那坚固的石缝,又看看地上那些灰扑扑的“土水泥”粉末,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舒心的笑容,虽然这笑容里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奇:“他娘的……还真让你搞成了!老陈!有你的!”
傅必元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摸着那坚硬的水泥缝,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叹,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思索。他抬起头,看着正在指挥战士们继续改进立窑、优化配比的陈世根,镜片后的目光,复杂难明。
土法水泥的成功,尽管只是初步的、粗糙的,却像一针强心剂,极大地鼓舞了筑路部队的士气。一种新的、名为“技术”的力量,开始在这支习惯于刺刀见红的队伍中悄然萌芽。与此同时,陈世根提议的、经过更科学设计的爆破方案,也在“鬼见愁”隘口进行了小范围试爆。一声沉闷的巨响之后,预设的岩体按照预期方向崩塌,效率远比单纯人力开凿高出数倍,而安全性也得到了保障。
筑路的进度,终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也就在这个时候,傅必元那边的工作,似乎也迎来了一丝转机。他采纳了陈世根之前无意中提及的、利用系统兑换的《基础医疗卫生防疫手册》中的部分简易知识(陈世根以“过去在野战医院所见所闻”为由转述),由卫生队的医生和识字的战士,在“野狼峪”等村寨,开展了几次针对常见腹泻、疟疾(虽然暂无特效药,但宣传了防蚊和环境卫生的重要性)和简单外伤处理的卫生宣传和巡诊。
起初,村民们依旧观望。直到一名因砍柴摔伤、伤口感染发炎高烧的孩童,在被几乎放弃的情况下,由卫生队进行了清创、敷药(使用了部队带来的珍贵磺胺粉)和悉心护理后,奇迹般地退了烧,伤口开始愈合。孩子的家人,一对老实巴交、几乎从未与工作队说过话的中年夫妇,在一个清晨,背着半筐他们珍藏的、舍不得吃的山芋,来到工作队的驻地,二话不说,放下山芋,就要下跪磕头。
傅必元赶紧扶住他们。那汉子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反复念叨着:“大军……是好人……救了我娃的命……”
这件事,像一颗投入死水微澜的石子,虽然微小,却在闭塞的村寨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越来越多试探性的、带着些许期盼的目光,开始投向这些穿着军装的“建设者”。
陈世根站在已经初具雏形、蜿蜒向前延伸的路基上,看着远处“鬼见愁”隘口升起的、代表又一次成功爆破的烟尘,又回头望了望山下那些依稀可见的、似乎多了几分生气的村寨炊烟。
他打开系统界面。
【阶段性剿匪作战任务(肃清云雾山-黑风岭匪患)完成度:92%。】
【当前评定:A-。】
【紧急支线任务:粉碎“磐石计划”(进行中)。】
【剩余积分:2520点。】
道路,在一寸寸向前艰难地延伸。民心,在一丝丝被慢慢地焐热。而那隐藏在群山深处、由金条和电台编织的阴谋之网,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
建设者的转身,充满了汗水、泥泞、困惑与摸索,但也孕育着前所未有的、打破千年闭塞的希望。陈世知道,这场“新的战斗”,还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刻。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尚未被公路和新政触及的深山。
那里,既是未完成的剿匪战场,也是“磐石计划”可能潜伏的阴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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