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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汉水冰消。就在襄阳上下因前次追击失利而稍显沉闷之际,江陵方向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张辽张文远,这位被曹操誉为“古之召虎”的猛将,在顶住了关羽数月之久的猛烈攻势后,终于觅得良机。他趁关羽因沙羡粮草被焚、军心浮动,被迫调整部署、缓缓后撤之际,亲率精锐骑步,自江陵城突然杀出,猛击关羽后军!
关羽虽勇,奈何士卒久战疲敝,兼之后路堪忧,被张辽这蓄势已久的一击打得阵脚大乱。张辽身先士卒,突入敌阵,斩将夺旗,荆州军(刘备部)大败,溃退数十里,辎重损失无数。关羽不得已,只能引残兵败将,一路退往华容道,狼狈不堪地撤回江夏。
江陵之围彻底解除!
捷报传至襄阳,陈暮长长舒了一口气。江陵稳,则南郡安;南郡安,则襄阳无北顾之忧。张辽此胜,不仅解了江陵之困,更极大地打击了刘备集团的核心战力,使其在短时间内再也无力组织起如此规模的攻势。
“文远真虎将也!”陈暮抚掌赞叹,当即下令,“以荆州牧府及前将军府名义,犒赏江陵守军,为张将军及有功将士请功!并通传各郡,以振军民之心!”
这道捷报如同一剂强心针,冲散了前次水军失利的阴霾,也让陈暮在与许都若即若离的关系中,多了几分底气。毕竟,他麾下的将领(张辽虽直属曹操,但此刻在荆州作战序列中)取得了关键性胜利,这总归是他这个都督荆州诸军事的功劳。
然而,许都的反应,却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微妙。
这一次来的,并非丞相府属官,而是宫中黄门侍郎,代表着天子刘协的名义。使者宣读了褒奖张辽及江陵守军的诏书,赏赐金银布帛,但对陈暮这个荆州最高军政长官,却只是泛泛提及,言语中颇有些“坐镇后方,亦有辛劳”的意味。
更让陈暮及其心腹警醒的是,使者在完成公开的宣旨仪式后,私下里对陈暮的“关心”。
“前将军镇守荆襄,劳苦功高,陛下与丞相皆深知之。”黄门侍郎面带职业性的微笑,声音尖细,“只是,如今江陵已定,东南暂安,丞相念及前将军家事,特命咱家再来问询。听闻小公子近来康健,不知可否启程?许都名医汇聚,亦可为小公子悉心调养,胜于边地多矣。”
这一次,对方连“三五岁后”的缓冲期都不再提,直接询问“可否启程”,其逼迫之意,昭然若揭。显然,前次徐奕回报后,曹操的不满在累积,江陵的胜利或许让他觉得荆州局面更加可控,故而加强了逼迫的力度。
陈暮心中愠怒,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再次以“稚子体弱,开春后偶感风寒,医官言仍需静养,实在不宜远行”为由,婉言拒绝。
黄门侍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前将军,丞相一片美意,三番两次体恤,若一再推却,恐伤君臣之和,亦非人臣之道啊。况且,小公子入京,亦是皇恩浩荡,前将军莫要自误。”
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送走使者后,陈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王粲和崔琰亦是忧心忡忡。
“曹操这是步步紧逼啊。”陈暮冷声道,“江陵之胜,他认为是张辽和中央军的功劳,于我,怕是更添忌惮。如今是铁了心要以砥儿为质了。”
“明远,此次拒绝,恐难善了。观那使者神色,回去后必无好话。”王粲叹息道。
崔琰沉吟道:“或许……可稍作让步?譬如,派遣其他宗族子弟,或让夫人携部分家眷入京暂居,以示并无异心?”
陈暮断然摇头:“不可!此例一开,便是示弱。今日可送族子,明日便可索要更多。婉儿与砥儿,是我的底线,绝不容触碰!”他目光锐利,“曹操既已心生嫌隙,纵使我将砥儿送去,他便会信我否?无非是得寸进尺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此事暂且如此。加强襄阳防务,尤其是对宛城方向的警戒。另外,江东那边,周瑜新胜一场,绝不会沉寂,需严加防范。
就在陈暮为许都之事烦心之际,江夏的刘备与江东的周瑜,也因江陵之败和曹操对陈暮的逼迫,看到了新的机会。
夏口,一处隐秘的庭院内。诸葛亮与周瑜再次会面。相较于之前的合作,此次会面,气氛更为凝重,也更为深入。
“公瑾兄,江陵之败,我主痛心疾首。然,曹操逼迫陈暮日甚,此乃我等之良机也。”诸葛亮羽扇轻摇,眼神明亮。
周瑜微微颔首,他刚刚小胜一场,挫了荆州水军锐气,心情尚可:“孔明先生所言不差。陈明远并非甘于人下之辈,曹操如此相逼,其心必怨。只是,其根基在荆北,轻易不会与曹操决裂。”
“决裂或未必,但阳奉阴违,保存实力,却是必然。”诸葛亮澹澹一笑,“此正可利用。若曹操再次兴兵南下,欲一举荡平江南,陈暮会尽全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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