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修仙传·第十六章 丹成基立
青冥山脉深处，云气如潮般在峰峦间流转。文泰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央，指尖摩挲着玉瓶冰凉的瓶身，瓶中筑基丹的丹香透过玉质缝隙渗出，与阵眼灵石蒸腾的灵气交织成淡淡的光晕。三日来，他已将《青元诀》运转至极致，丹田内气态灵力如沸腾的云海般奔涌，练气九层的壁垒在反复冲击下愈发清晰，却始终差临门一脚的通透。
“吱呀”一声，石屋木门被轻推开，苏清瑶端着一碗灵米粥走进来，青瓷碗沿还凝着晶莹的水珠：“师兄，这是用青禾米和凝露草熬的，能润养经脉。”她将粥碗放在石案上，目光扫过阵中渐渐黯淡的下品灵石，“聚灵阵的灵气浓度降得厉害，我再去取些补充吧？”
文泰睁开眼，眸中灵气流转间隐有光华：“不必，这些足够支撑到最后一步。”他接过粥碗，温热的灵力顺着喉管滑入体内，瞬间被丹田气旋席卷同化，“昨日你送来的《筑基要略》我已看完，上面说凝气为液时最忌灵气驳杂，用原有灵石刚好能保持灵气纯度。”
苏清瑶点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师父说筑基时心魔最易趁虚而入，尤其是像师兄这样强行压缩灵气突破的，更要当心。这是我炼制的清心符，你带在身上。”她递过三张黄符，符纸上朱砂勾勒的符文在灵气滋养下微微发亮。
文泰接过符纸贴在胸口，感受着符箓传来的清凉之意，心中暖意渐生。自半月前从黑风谷归来，苏清瑶便每日送来灵药膳食，虽未明说，那份关切却比灵气更能安定心神。他将粥碗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气：“你先出去吧，突破时灵力波动剧烈，恐会误伤你。”
待苏清瑶关好木门，文泰重新闭目凝神。聚灵阵被他以精血激活，阵纹如活过来般在地面游走，将周围天地灵气源源不断地牵引而来。他捏碎腰间储物袋，十颗下品灵石滚落阵眼，莹白光芒骤然亮起，灵气浓度瞬间提升数倍，化作肉眼可见的灵雾萦绕周身。
玉瓶被缓缓打开，筑基丹悬浮在掌心，乌润的丹体上流转着淡淡的流光，正是他用黑风谷所得的赤阳花与凝露草炼制而成。虽因丹火生涩只炼出中品丹，但其内蕴含的狂暴药力仍让空气泛起细微的震颤。文泰没有犹豫，张口将丹药吞入腹中。
丹药入喉的瞬间，便化作滚烫的洪流直冲丹田。文泰只觉五脏六腑都像被烈火灼烧，《青元诀》下意识运转，引导着药力顺着经脉蔓延。他曾在《筑基要略》中见过记载，筑基丹之力本就刚猛，需以自身灵力徐徐调和，若任其肆意冲撞，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灵气溃散。
“凝神守一。”文泰默念心法口诀，神识沉入丹田。只见丹火之力在丹田内炸开，将原本平静的灵力云海搅得翻江倒海。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灵力漩涡，将药力一丝丝融入其中，每一次融合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疼痛，冷汗顺着额角滴落，在身前凝成细小的水珠。
三个时辰悄然流逝，聚灵阵中的灵石已变得灰暗无光，阵纹光芒也渐渐黯淡。文泰丹田内的灵力云海愈发浓稠，原本无形的灵气开始出现凝结的迹象，却在即将液化的瞬间又溃散开来。他眉头紧锁，神识扫过丹田，发现是经脉中残留的暗伤在作祟——那是黑风谷中被魔修余波所伤的旧疾，虽经灵药调理，仍在关键时刻拖了后腿。
“必须强行冲关了。”文泰咬碎舌尖，借着疼痛清明心神。他取出最后一颗筑基丹，这是苏清瑶偷偷塞给他的上品丹，丹体莹润如琥珀，隐隐有丹纹流转。此刻已顾不得节省，他将丹药吞下，两股药力在体内交织成更狂暴的洪流，顺着经脉猛冲丹田壁垒。
“咔嚓”一声轻响，在神识感知中清晰无比。练气与筑基之间的无形壁垒终于出现裂痕，丹田内的灵力如找到了宣泄口般疯狂涌去。文泰集中全部心神压缩灵力，引导着气态灵力向液态转化，这是筑基最关键的一步，正如《筑基要略》所言，凝气为液者筑基成，散则前功尽弃。
就在灵力即将完全液化的刹那，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识海深处升起。文泰眼前景象骤变，不再是狭小的石屋，而是回到了数月前的黑风谷，满地修士尸体堆积如山，魔修的狞笑在耳边回荡：“你这废物，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修仙？”
“心魔！”文泰心中一凛。他想起苏清瑶的叮嘱，立刻运转神识激发胸口的清心符。黄符化作一道清凉光幕笼罩识海，幻象如冰雪遇火般消融，但心魔并未退去，反而化作他自己的模样，站在神识深处冷笑：“你天资平平，若不是侥幸得到机缘，早已沦为妖兽口粮，筑基又有何用？”
“我修仙不为逆天改命，只为守护想护之人。”文泰心神澄明如镜，将所有杂念摒弃。他想起苏清瑶递来清心符时的关切，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这些信念如利剑般刺破心魔的蛊惑。识海中的幻象彻底破碎，清心符的光芒也随之黯淡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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