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制作繁琐,来之不易,你……可还打算再赏她?”
皇帝的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那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温情。
“用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用惯了。”
“惯了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换呢?”
他转过头,对着太后,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笑。
“自然,是要赏的。”
翊坤宫内,烛火摇曳,将菱花镜里的人影映照得眉眼如画。
太后赏的那支金累丝嵌红宝步摇,在发间流淌着华贵的异彩,衬得华妃那份艳色,越发灼人。
“娘娘,您今儿这般打扮,皇上一会儿见了,定要移不开眼。”颂芝手上不停,嘴里也奉承着。
华妃满意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一拨鬓边的流苏,正要开口,外头传来周宁海的声音。
“娘娘,曹贵人求见。”
“让她进来。”华妃的语气懒懒的,甚至没有回头。
曹贵人进来时,华妃正慢条斯理地拿起另一支赤金珠花,在发间比量着,姿态雍容。
她敛衽福身,眼底的羡慕一闪而过:“给娘娘请安。娘娘今夜真是……艳光四射。”
“坐吧。”华妃挥了挥手,“这么晚过来,有事?”
曹贵人看了一眼殿内侍立的宫人,没有作声。
华妃会意,一个眼神,颂芝便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娘娘,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华妃放下珠花,终于正眼看她,“什么时候了,还跟本宫绕弯子?”
曹贵人咬了咬唇,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娘娘,您瞧着,如今宫里最扎眼的是谁?”
“甄嬛。”
华妃的声调陡然转冷,这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针。
“可妾身觉得,真正该防的,不是她。”曹贵人一字一句道,“莞贵人是明枪,好躲。可春熙殿那位,才是背地里的冷箭。”
华妃捏着珠花的手一顿。
“孙妙青?”
“正是。”曹贵人声音里透着一股急切,“娘娘您想,她肚子里怀的是龙种!这宫里,母凭子贵是铁律。若真让她平安生下个皇子,她一个贵人,怕是立刻就要越过咱们去了!到那时,咱们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华妃沉默了,寝殿内只听得见烛火哔剥的轻响,一声又一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你想如何?”
曹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娘娘,妾身听说,有些东西……能让孕妇不大舒坦,动了胎气也是常有的事。只要在她的膳食里稍稍加一点……”
“蠢货!”
华妃猛地起身,将珠花狠狠掷在妆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
“你疯了不成!”她厉声呵斥,“动皇嗣是你能想出的主意?太后最重皇嗣,若真出了差池,惊动了她老人家,你死不足惜,别连累本宫!”
“娘娘息怒!”曹贵人吓得立刻跪下,“妾身也是为了娘娘,为了咱们的将来啊!如今这宫里,除了娘娘,谁还有资格抚养皇子?若是让她生下来……”
华妃在殿内来回踱步,凤眸中光芒闪烁不定。
良久,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曹贵人,声音冰冷如霜。
“本宫要的是万无一失的阳谋,不是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腌臜算计。”
“此事,本宫自有考量。你先回去,今夜的话,烂在肚子里,若敢泄露半个字,本宫就拔了你的舌头。”
“是,妾身告退。”
曹贵人走后,殿内静得只剩下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华妃坐回妆台前,一言不发,手里那把金丝小剪无意识地绞着一枚流苏,将好好的穗子剪得七零八落,碎线如雪。
颂芝端着一盏新烹的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心里也跟着一紧。
“娘娘,夜深了,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仔细伤了神。”她将茶盏放到华妃手边,低声劝道。
华妃没作声,只将那把小剪刀“啪”地一声丢在桌上。
颂芝看她脸色实在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娘娘,要奴婢说,曹贵人那点心思,又蠢又毒,您何必放在心上。”
“她自己只有个温宜公主,眼下春熙殿那位肚子还没显怀呢,她就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那点小家子气的算计,说到底,还不是怕多个孩子出来,分了她女儿的宠?”
这话总算让华妃有了点反应,她从镜子里瞥了颂芝一眼,冷哼一声。
“继续说。”
得了准许,颂芝的胆子更大了些,话也利索起来:“娘娘您想,那孙妙青算个什么东西?她要是真有福气生下个小皇子……那头一个愁得睡不着觉的,也该是景仁宫那位,还有天天把三阿哥挂在嘴边的齐妃娘娘。跟咱们翊坤宫,有什么相干?”
她顿了顿,凑近了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再说了,她孙妙青位份低微,就算生了皇子,她自己养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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