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重了那个“取”字。
“记住,要快,要干净。”
“赶在皇上的人查抄之前。”
剪秋躬身应道:“奴婢明白。”
玉笙伏在地上,听着这轻描淡写的几句对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擂鼓。
乌雅氏!
皇后竟直接动用了自己的母族!
她清楚地意识到,从这一刻起,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她将一把最锋利的刀,亲手递到了皇后的手中。
而这把刀,即将掀起一场足以动摇朝堂的血雨腥风。
她不再是棋子了。
她成了皇后手上,那把递出去的刀。
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玉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砸在胸腔里。
她感到一阵战栗。
那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将命运攥回自己手中的……兴奋。
****
消息传回翊坤宫时,殿内连一丝风声都消失了。
所有的宫人都成了木雕泥塑,屏着呼吸,一动不动。
空气沉重得能把人的骨头压断。
华妃端坐在妆台前,背脊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
镜中的女人,依旧是那般艳丽无双,可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内里碎裂,化成了齑粉。
周宁海跪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将朝堂上的旨意磕磕巴巴地复述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针,扎进华妃的耳朵里。
“……降为,杭州将军……”
这五个字入耳。
华妃放在梳妆台上的手,缓缓攥紧了那支刚要戴上的羊脂玉簪。
“咔嚓!”
一声极轻的脆响。
那支温润无暇,价值连城的玉簪,被她硬生生在掌心捏断。
颂芝心口一抽,惊呼卡在喉咙里,被华妃镜中投来的一道视线,死死钉在了原地。
玉簪尖锐的断口,毫不留情地刺破了她的掌心。
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一滴。
两滴。
在名贵的紫檀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黏腻的、刺目的红。
她没有痛觉。
输了。
哥哥也输了。
川陕总督,封疆大吏,镇抚西北的赫赫权柄,没了。
就这么没了。
换来一个有名无实的杭州将军。
杭州……
那处温柔富贵乡,是天下闻名的英雄冢。
皇上,他要将哥哥这头纵横沙场的猛虎,活活溺死在那片烟雨江南里!
兵权,年家的一切,就这么被皇上……被那个女人,轻飘飘地拔了。
一个名字,一张脸,在她脑中轰然炸开。
甄嬛。
就是甄嬛!
是那个女人在养心殿,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念了哥哥的折子!
是她用那张最会蛊惑人心的嘴,把一个无心的笔误,说成了弥天大罪!
是她夺走了皇上的恩宠,现在,还要来毁了她的家!
“呵……”
华妃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低笑。
那笑声起初很轻,像是哽咽,随即越来越大,变得尖利,癫狂,在空旷死寂的宫殿里来回冲撞,听得一众宫人五脏六腑都在发冷。
笑声戛然而止。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命令。
“传曹贵人。”
“是。”
曹贵人进来的时候,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里,脚步踩在金砖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一进殿,就看到了华妃掌心的血,和桌上那片诡异的红。
“娘娘……”
话音未落,华妃猛地起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腕骨生生捏碎。
“本宫要她死!”
华妃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地钉在曹贵人脸上。
“不!”
“本宫要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先死!”
曹贵人吓得脸色惨白,嘴唇都在抖:“娘娘,您……您息怒!莞嫔如今正得盛宠,又怀着龙裔,那碎玉轩围得跟铁桶似的,我们……我们动不了她啊!”
“动不了?”
华妃一把将她甩开,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无用的废物。
“本宫就是要她在最得意的时候,也尝尝从云端掉进泥里的滋味!”
她猛地凑到曹贵人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句句都淬着寒毒。
“你去,想办法去弄些城外时疫病人用过的东西。”
曹贵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下毒?那是蠢货才干的事。”
华妃的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毫无美感,只剩狰狞。
“本宫要她病!要她腹中的孽种,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带走!”
“找个机会,让那些脏东西,沾到她常用的茶具、衣物上。”
“手脚放干净点,就说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手脚不干净,谁也查不出来!”
她的眼中闪动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快意。
“到时候,她腹中胎儿保不住,太医只会说是时运不济,是她自己福薄!”
“皇上还得心疼她身子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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