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苏侍郎的怒吼震得门环直晃，“女子就该待在后院，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明日就送你去庄子上，省得整日惹麻烦！”
楚知夏与淑妃对视一眼，抬手重重叩门。
门房见是公主驾临，吓得脸色煞白，跌跌撞撞通报去了。
片刻后，苏侍郎领着一群人匆匆迎出，额头上还沁着汗珠。
“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苏侍郎作揖时，楚知夏瞥见屏风后闪过一抹淡青色衣角，想来就是苏云萝。
寒暄几句后，楚知夏直奔主题：“听闻令爱才学出众，本公主开办女子学堂，正缺良师。若苏姑娘愿意任教，定能培养出许多巾帼英才！”
苏侍郎脸色骤变，袖中的手攥得指节发白：“公主有所不知，小女......”
“父亲！”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转出，正是苏云萝。
她穿着素色襦裙，鬓边只别着一支木簪，却难掩眉眼间的灵气，“女儿愿去！若能将所学传授给更多女子，便是......便是去庄子上，女儿也心甘情愿！”
苏侍郎气得浑身发抖，却在淑妃“陛下也很关注女子学堂”的暗示下，最终憋出句：“一切......一切但凭公主做主。”
楚知夏与淑妃一出苏府的门，楚知夏就攥着淑妃的手直哆嗦，嗓门都亮了八度：“娘娘！听见没？她肯来！”
眼泪差点掉下来，又赶紧抹了把脸，“刚才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苏侍郎那老顽固再蹦出句不行！”
淑妃笑着拍她手背：“瞧你这点出息，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话虽这么说，自己却往苏府大门里瞟了两眼，“我就说这姑娘靠谱，刚才在屏风后听你说编新课本，那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
坐进马车，楚知夏还跟打了鸡血似的：“我跟你说，这苏云萝就是块宝！能赢状元郎，说明脑子活，不像那些老学究，教起书来准保有意思。”
她突然拍大腿，“对了！我得让她当教学组长，就跟咱们以前学校的年级主任似的，月钱再加一成，让她腰杆挺得笔直！”
淑妃啃着玫瑰酥笑：“什么组长主任的，又说胡话。”
见楚知夏真要掀帘子吩咐随从，赶紧拉住她，“急什么？人家还没进门呢。苏云萝在苏府受够了气，你可得多护着点，别让那些碎嘴婆子欺负她。”
“放心！”楚知夏掰着手指头数，“我让春桃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窗户糊三层棉纸，冬天冻不着。课本让她跟我一起编，别净教那些‘三从四德’的废话，得多教点实用的——比如怎么看药方子，怎么记账，实在！”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你看，这是我画的课程表，上午认字，下午要么算术要么学干活，劳逸结合，科学得很！”
淑妃展开纸团，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格子，忍不住笑：“你这字比小铃铛写的还丑。”
却仔细叠好塞进袖中，“不过这法子好，比一股脑灌书强。
对了，我让小厨房做了两坛子酸梅汤，明日让苏姑娘带去工棚，也算替你暖暖人心。”
楚知夏突然抱住淑妃胳膊晃：“娘娘你真是我的救星！前几天我看着那空名单，差点想自己上阵教书了——虽然我以前是教哲学的，教认字也凑合……”
“行了行了，”淑妃推开她的脑袋，“再晃我钗子都要掉了。你呀，办这学堂是积德的事，老天爷都看着呢。”
马车碾过石板路，楚知夏扒着车窗看夕阳，忽然哼起现代的歌，调子轻快得很。
淑妃虽听不懂词，却跟着打起了拍子，车厢里的玫瑰香混着尘土气，竟格外让人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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