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夏蹲在灶台前扒拉着柴火。
阿青正蹲在门槛上补衣裳,粗麻线在冻裂的手指间绕来绕去,针脚歪得像条爬不动的毛毛虫。
“先生,昨儿个陈举人又在镇口说咱们学堂是‘牝鸡司晨’。”
阿青往灶里添了块硬柴,火星子“扑”地溅到她补丁摞补丁的裤脚上。
“他说女子认字就是‘逆天而行’,还说要联名让县太爷封了咱们的门。”
楚知夏把手里的铁钳,往灶台上一磕,火星子溅得更高。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现代大学辩论场上的聚光灯,那些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拍着桌子争得面红耳赤。
最后输的人也能笑着握手——哪像这儿,连女人开口说话都得偷偷摸摸。
“明儿搭个台子。”她突然站起身,灶台上的粗瓷碗被带得晃了晃,“让他们来,咱们敞开了说。”
阿青的针“噗”地扎在手指上,血珠儿滴在灰扑扑的布面上,像朵没开的小红花:“说啥?他们揣着《女诫》当圣旨,咱们说破嘴皮也没用。”
“就说女子该不该读书。”
楚知夏往院角指了指,那里堆着些过冬的柴火,“去把王木匠剩下的那两张八仙桌搬来,再让阿福去后山砍几根竹子当柱子。”
她顿了顿,突然笑出声,“输了的,扫三天茅房。”
这话被刚进门的囡囡听了去,小丫头手里还攥着半截冻硬的红薯,蹦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先生,我要当正方!我能把陈举人的胡子说翘起来!”
楚知夏揉了揉她冻得通红的脸蛋,指尖触到她藏在怀里的麻纸——上面是囡囡用烧黑的木炭写的字,笔画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
这让她想起穿越前教过的那些女学生,她们为了争取课堂发言的机会,能在宿舍练到深夜,哪像这儿,连认个字都得藏着掖着。
第二天一早,学堂院子里就热闹开了。
阿福踩着板凳往竹架上绑红布,布条是从镇上染坊讨来的下脚料,红得发暗,却被风卷得猎猎响。
阿青蹲在地上用白石灰画界线,石灰末子呛得她直咳嗽,画出来的线却笔直,像楚知夏教过的几何题里的直线。
“先生,真要让他们来?”
囡囡抱着怀里的麻布,上面用炭笔写满了字,边边角角还画着小拳头,“张秀才昨儿个还在茶馆说,女子抛头露面就是‘伤风败俗’,比窑姐儿还不如。”
楚知夏正往铜盆里添炭,火苗舔着盆底,发出“噼啪”的响。
“让他们说。”
她把铁钳往炭火里捅了捅,火星子溅到围观的孩子们脸上,一个个睁着亮闪闪的眼睛。
“咱们这儿不是书院,不用拱手作揖,想说啥就说啥。就像咱们平时讨论草药怎么配、账怎么算,把道理摆出来,谁有理谁赢。”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拐杖拄地的“笃笃”声。
周老先生背着手站在那儿,山羊胡上还沾着霜,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长衫的文人,一个个脸拉得比驴还长。
“楚先生这是要开‘骂街大会’?”
陈举人抖了抖袖子上的灰,语气里的嘲讽能冻死人,“莫非觉得女子嗓门大,就能把‘三从四德’给吵没了?”
楚知夏没接话,指着刚搭好的台子笑:“陈先生要是不敢上台,站底下听着也行。反正输了也不用你扫茅房——毕竟,您这体面人,怕是连茅房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这话戳中了陈举人的痛处,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说他“不接地气”。
当下就把折扇往腰里一别,抬脚就往台子上迈,结果被竹梯子绊了下,差点摔个屁股墩,引得学生们“噗嗤”笑出声。
楚知夏拿起铜锣,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哐”地敲了一声,震得檐角的冰棱都掉下来两块:“规矩听好了!正方说女子该读书,反方说不该。谁能把对方说哑了,谁就赢。输家......”
她故意拖长了音,看着台下缩着脖子的文人们,“不光扫茅房,还得给赢方倒三天洗脚水!”
阿青突然举着手喊:“先生!那要是平局呢?”
楚知夏往她手里塞了块烤红薯:“平局就一起扫——正好让文人们见识见识,茅房里的蛆,可不管你是不是举人。”
炭火越烧越旺,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囡囡攥着麻布的手沁出了汗,阿梅把藏在袖管里的《女诫》掏出来,偷偷往地上啐了口——这叫“心理暗示”,楚知夏教的。
楚知夏看着攒动的人头,突然觉得这场景比现代任何一场辩论赛都带劲——毕竟,这儿的输赢,真能改变些什么。
辩论台子上,两张八仙桌被擦得锃亮,桌角还压着镇纸——竟是学生们用废陶片磨的小狮子。
“都把袖子捋利落咯!”
楚知夏敲了敲铜锣,声音在回廊间回荡,“今儿这场嘴皮子仗,输家可得承包三天扫茅房!”
台下顿时爆发出哄笑,囡囡攥着写满字的麻布,冲对面反方阵营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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