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头都晒屁股了,林澈才被春桃和另一个小厮,慢悠悠地搀扶着,一步三晃,咳个不停地挪到了侯府外院专门处理事务的“清风轩”。
这地方,以前跟他这“病痨鬼”少爷是半毛钱关系没有,如今,倒成了他临时“办公”的地点。老侯爷发了话,效率还是有的,虽然林墨堂那边估计肠子都悔青了,但面子上也不敢立刻使绊子。
清风轩里,早就“恭候”着几位账房的管事了。为首的是个干瘦老头,姓王,是账房的大管事,跟着林墨堂十几年了,算是林墨堂的铁杆心腹。旁边还有两个副手,一个姓赵,一个姓钱,也都是一副精明外露的模样,眼神里透着打量和不易察觉的轻蔑。
看见林澈被搀进来,那副风一吹就倒的架势,王管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语气不咸不淡:“澈少爷来了。侯爷吩咐了,让您先熟悉熟悉账目,小的们已经把近三个月府里的总账和各处庄子、商铺的月例汇总都搬过来了。”
说着,他侧身让开一点。
林澈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心里直接“好家伙”!
只见旁边靠墙摆着两张并起来的大桌子,上面账册堆得跟两座小山似的!一本本蓝皮封面,厚薄不一,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眼晕。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陈年纸张和墨汁混合的味儿。
“我操……”林澈心里暗骂,“这他妈是给老子下马威啊?三个月账本堆这么多?糊弄鬼呢!当老子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他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了极度震惊、惶恐,甚至有点被吓到的表情,嘴唇微微哆嗦着,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两座“书山”,声音虚弱得发飘:
“这……这么多……全都是……要看的?”
王管事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故作恭敬:“回澈少爷,这只是近三个月的。府里开销大,往来琐碎,各处庄子、商铺、人情打点、府中月例……林林总总,记下来自然就多了些。侯爷让您熟悉,小的们不敢怠慢,只能把相关的都搬来了。”
他这话说得漂亮,潜台词却是:看吧,不是我们不配合,是事实就这么复杂,你这病秧子看得懂吗?吓都吓死你!
旁边站着的赵、钱两个副手,也互相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微微扯动,像是在看笑话。
林澈心里冷笑连连:“行啊,老狗派来的狗腿子,演技跟你主子一脉相承啊!想让老子知难而退?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他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带着讨好和恳求意味的笑容,对着王管事,气若游丝地商量:“王……王管事……我……我这身子……您也瞧见了……这么多账册……我……我从何看起啊?”
他一边说,一边又捂着嘴咳嗽起来,咳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肺叶子都快咳出来的架势,脸色也瞬间白了三分。
春桃赶紧给他拍背顺气,一脸焦急。
王管事看着他那副窝囊废的样子,心里更是鄙夷,但面上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德行:“这个……小的就不好做主了。侯爷只说让少爷您熟悉,至于怎么看,从哪儿看,还得少爷您自己定夺。若是觉得吃力……” 他故意顿了顿,像是在为林澈着想,“……要不,少爷您先挑几本简单的,看看府里日常采买的流水?”
他指着一摞相对较薄,但记录最是琐碎零散的账本说道。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就适合看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账,核心的总账、大项收支,你就别惦记了。
林澈心里明镜似的:“妈的,想让老子在无关紧要的垃圾信息里淹死?浪费老子时间?想得美!”
他喘匀了气,一副被这“如山”的账册压得喘不过气,又不敢违逆父命的样子,眼神“茫然”地在那两堆账册上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救命稻草。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虽然很快又黯淡下去,装得很像,伸出一根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向放在总账那堆最上面、一本看起来最新、也最厚的册子,怯生生地问:
“那……那本是……?”
王管事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上个月府里的总收支汇总,也是所有账目里最核心、最能反映问题的一本!里面有不少他帮着三爷林墨堂“处理”过的款项。
“回少爷,那是上月的总账。”王管事语气不变,但眼神警惕了些。
“总……总账啊……”林澈喃喃道,脸上露出一种“我很害怕但我想试试”的纠结表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那……那我就……就先看看这本……行吗?爹……爹让我熟悉……我……我总得知道……府里大概……进出的……数目吧?”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气,甚至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王管事被他这话堵得一愣。拒绝?用什么理由拒绝?侯爷命令让他熟悉账目,看总账不是天经地义?而且这病秧子看起来就是随便翻翻,他能看出个屁来?说不定看两眼就头昏眼花自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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