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居生活的研发部办公室里，空调冷气开到最大，却压不住满室的焦灼。
电脑屏幕上，“乐居社交圈”的用户数据刺眼地跳着——日活跃用户（DAU）从上线时的5万跌到1.2万，用户留存率不足10%，张总早上在会上把手机往桌上一摔，声音震得会议室的玻璃都发颤：“社交产品做不起来，就把物联网项目捡起来！半个月内，必须给终端加上扫码支付功能，绑定乐居钱包，要是再搞砸，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压力瞬间压到建军身上。他看着张总扔过来的需求文档，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腰上的护腰——自从上次确诊腰椎间盘突出，他每天都要靠护腰支撑，可现在，半个月做扫码支付，还要对接第三方支付接口，时间根本不够。
“李总，要不咱们跟张总申请延几天？”小吴凑过来，看着需求文档皱眉头，“扫码支付涉及资金安全，还要做加密，测试至少要一周，半个月太紧了。”
“没法延。”建军叹了口气，翻开终端的硬件图纸，“张总刚才说，要是做不出来，就把物联网项目也砍了。现在团队一半人还在做社交产品，咱们只能挤时间。”
接下来的十天，研发部的灯几乎没熄过。每天早上，建军都是被腰伤疼醒的，他会提前半小时到公司，把当天的任务拆解好，分给团队；白天盯着支付接口的对接，晚上陪大家一起改代码，直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家。秀兰每天晚上都在客厅等他，桌上温着排骨汤，看见他回来，就帮他解护腰，热敷腰部，嘴里念叨着：“你就不能少加会儿班？医生说你再熬，腰就真的要废了。”
“再熬几天，等扫码支付上线就好了。”建军总是这样说，可他自己也知道，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最近腰越来越疼，有时候改代码时，手指会突然发麻，眼前也偶尔发黑，他只能靠喝咖啡强撑，桌上的咖啡杯堆了满满一摞。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办公室里只剩下建军和测试工程师小陈。小陈趴在桌上打盹，建军盯着屏幕上的支付加密代码，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耳边的电脑风扇声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身体像灌了铅一样往下沉。
“李总！”小陈被响声惊醒，看见建军倒在地上，赶紧冲过去扶他，“李总，你怎么样？别吓我！”
建军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指了指口袋里的手机。小陈赶紧掏出手机，给秀兰打了电话，又叫了救护车。
医院的急诊室里，秀兰冲进来看见的，就是建军躺在病床上，腰上绑着厚厚的护具，脸色苍白得像纸。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过来，语气严肃：“腰椎间盘突出加重，压迫神经导致下肢麻木，加上过度疲劳引发低血糖，幸好送来得及时，要是再晚半小时，可能会有瘫痪风险。必须卧床休息两周，绝对不能再久坐、熬夜，要是再不听话，神仙都救不了。”
“瘫痪？”秀兰的声音抖得厉害，她走到病床边，看着建军紧闭的眼睛，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李建军，你醒醒！你要是真瘫了，我和梦梦怎么办？”
建军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秀兰哭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没事……”他想抬手擦她的眼泪，却发现手臂都在抖。
“没事？”秀兰突然提高声音，眼泪掉得更凶了，“医生说你再加班就会瘫痪！你是不是想跟爸一样，一辈子躺在床上，让别人伺候你？你要是真这么想，咱们就离婚！我不想梦梦从小就没有健康的爸爸，不想以后推着轮椅带你出门，不想……”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蹲在病床边，肩膀不住地发抖。
建军看着她，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这个家拼，却忘了，他要是倒下了，这个家就垮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秀兰的手，声音沙哑：“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加班了，好好养身体，再也不吓你了。”
秀兰没说话，只是反手紧紧攥着他的手，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
就在建军在医院养伤的时候，张昊已经找到了张总。他坐在张总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物联网项目的进度报告，语气“担忧”：“张总，李总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没法再负责项目了。扫码支付的需求还没完成，商户那边已经在催了，要是再拖下去，之前签的30家社区合作就要黄了。”
“那你说怎么办？”张总揉着眉头，显然也很头疼。
“不如把物联网和社交产品合并，由我牵头。”张昊立刻说，“我已经跟支付接口的厂商沟通过了，他们能提供技术支持，我保证两个月内完成扫码支付功能，还能把社交产品的用户导到终端上，提高活跃度。”
张总犹豫了——他知道张昊的技术不如建军，但现在建军躺在医院，项目不能停。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说：“那你先暂代技术总监职责，处理日常事务，等李总康复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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