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忙脚乱地冲到子虚身边。阿七仅剩的手臂托住子虚的肩膀,烟华扶住他的腰,合力将他沉重的、毫无知觉的身体翻了过来。
火光映照下,子虚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死气的灰败!嘴唇紧抿着,一丝暗红的血迹从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黑色的衣襟上。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杂音。厚厚的绷带下,暗红的血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染开来,显然刚才的摔倒撕裂了本就脆弱的伤口!
“他…他…” 烟华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子虚毫无生气的脸,手足无措。
“别慌!” 阿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飞快地探了探子虚的颈动脉——微弱,但还在跳动!“还有气!快!把他抬到那边干燥点的地方!”
两人咬着牙,用尽力气将昏迷不醒的子虚抬到一块相对平坦、铺着些许枯草的地面。阿七立刻从储物戒指里翻出那件在杂货店买的、深灰色的厚实风衣,小心翼翼地盖在子虚身上,尽量将他裹紧,只露出毫无血色的脸,随后 阿七从储物戒里拿出恢复药,拔出塞子一股脑的倒进子虚嘴里,并且他还咽了下去。做完这一切,阿七和烟华都累得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新换的帆布衣。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子虚状况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气氛无比沉重。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响亮的腹鸣声打破了死寂。是烟华的肚子。紧接着,阿七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和无奈。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路奔波、战斗、惊吓,粒米未进,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了。
阿七的目光落回那堆好不容易升起的篝火,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铁锅、肉干、小米和野菜上。好消息是,食材充足,火也生好了。坏消息是…致命的坏消息是——他们两个,谁!都!不!会!做!饭!
阿七,前神谕教团第七祭司,养尊处优,饭来张口,连厨房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烟华,虽然出身平民,但父母疼爱,最多也就帮忙洗洗菜,从未真正掌勺负责过一顿像样的饭食,更别提在野外用简陋的炊具了。
“这…” 阿七看着地上那些食材,如同看着一堆天书。羽龙肉干硬得像石头,小米该怎么煮?块茎和野菜要洗吗?要切吗?一起丢锅里煮?煮多久?
烟华也愁眉苦脸地拿起一根灰扑扑、带着泥土的块茎:“这个…是剥皮吃还是带皮煮?煮多久能熟?会不会有毒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窘迫。肚子叫得更响了。温暖的篝火跳跃着,却驱不散两人心头关于“如何把这一堆东西变成能吃的东西”的巨大难题带来的寒意。
最终,阿七一咬牙,本着“煮熟了总比生的强”以及“反正吃不死人”的原则,硬着头皮站起来:“我来试试!你…你去打点水?小心点,别走远,注意安全!”
烟华连忙点头,拿起铁锅,跑到不远处一个看起来还算清澈的小水洼边,小心翼翼地舀了大半锅水,又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潜伏的沼泽生物,才快步跑回来。
阿七则手忙脚乱地将羽龙肉干用剑切成勉强能入口的小块(切得奇形怪状),把小米胡乱倒进锅里,又拿起块茎和野菜,犹豫了一下,也懒得洗了,直接用手掰成几段扔了进去。最后,他拿起一根树枝当搅棍,把锅里这堆色彩诡异、内容混杂的东西搅和在一起,架到了篝火上。
火焰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开始冒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肉腥、谷物生涩、泥土味和野菜青气的古怪味道弥漫开来。
阿七和烟华蹲在锅边,紧张地盯着锅里翻滚的“混合物”,如同在进行一场严肃的科学实验。肚子还在不争气地叫着,但看着锅里那越来越浑浊、颜色越来越诡异的汤水(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绿。
“这…这真的能吃吗?” 烟华小声嘀咕,带着深深的怀疑。
“应…应该吧?” 阿七的语气也充满了不确定,他拿着树枝搅了搅,感觉里面的块茎似乎还是硬的,“再…再煮一会儿?煮烂点?”
火光跳跃,映照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子虚,也映照着两个对着黑暗料理愁眉苦脸、饥肠辘辘的同伴。沉眠之沼的深处,祭坛的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而他们此刻最大的敌人,似乎变成了眼前这一锅前途未卜的“阿七特制沼泽乱炖”。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的墨海,无边无际,只有永恒的黑暗和死寂。子虚感觉自己悬浮在这片虚无之中,没有身体,没有知觉,只有冰冷的思维在缓慢流淌。
忽然,一点微光在前方亮起。那是一枚悬浮在黑暗中央的、棱角分明的幽蓝色晶体。它缓慢地旋转着,散发出恒定而冰冷的光晕。伴随着每一次旋转,一个毫无感情起伏、如同最精密齿轮啮合般的冰冷电子音,在虚无的空间中反复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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