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下一个。柴火里没夹带什么吧?好了,快走快走,别挡道!采药的?这季节有什么药材?……嗯,行了,下一个!”
这些平民个个低眉顺眼,脚步匆匆,甚至带着几分惶恐和急切,完美地融入了日常入城的人流。他们过关的速度,远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快。
而与此同时,在关外更远处的林地阴影中,另外几道伪装得更精妙、气息更沉稳的身影,那伪装成小商队护卫的开山卫,则耐心地等待着。他们看到先头同伴发出的安全信号后,才不紧不慢地以另一种身份,按照正常的、稍慢一些的流程接受查验,同样顺利入关。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自然不会引人注目。暗察司的人或许觉得边军放行速度加快了些,但也只当是世子归来后守军心情放松所致,或者是为了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对峙,并未深思其中关窍。他们的注意力,大部分仍然被世子离去的方向和瘫软在地的钱档头所吸引。
他们全然不知,就在这看似恢复正常的入城流程中,一群从地狱般的血火试炼中爬出、比他们专业十倍、可怕百倍的杀戮机器,已经借着世子一句看似平常的指令,在李烽的默契配合下,如同水滴汇入溪流,自然而然的又隐蔽地渗透了进来。
沿途所遇的巡城兵丁或暗哨,见是世子仪仗与王府最精锐的亲卫疾驰而过,无不立刻肃然捶胸行礼,目光追随着那道一马当先的挺拔身影,充满了激动与近乎狂热的希望。
而一些隐藏在街角巷尾、屋檐阴影之中的暗察司探子,则只能将身体更深地埋入黑暗之中,心脏狂跳,徒劳地将世子已单人入关的消息通过隐秘渠道飞速传递出去。
他们更不知,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就在他们紧盯世子离去的方向时,那群从地狱般的血火试炼中爬出来的可怕杀戮机器,已经如同最致命的阴影,悄然散布到了这座雄关的各个角落,彻底融入了城市的脉搏之中。
镇南王府那巍峨的门楼已然在望。得到快马急报的管家福伯,早已率领一众核心仆役焦急地等候在门前冰冷的石阶上,个个翘首以盼,气氛紧张而又期待。
看到项易一马当先的身影如同破开暮色的利剑般出现,福伯快步抢下台阶,老眼瞬间湿润,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与巨大的激动:“世子,您……您总算平安回来了!”
项易勒住马缰,那匹神骏的龙驹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嘹长的嘶鸣,随即稳稳停住。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充满力量感,将马鞭递给无声迎上的亲卫,对福伯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静,却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福伯,辛苦了。家里情况如何?父王何在?”他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鹰隼,快速扫过王府门前及周边环境,确认明暗哨位与往常无异,却又比往日多了几分引而不发的紧绷。
“回世子,家里一切安好,只是近来野狗嗅得紧,多了些杂音。”福伯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人懂的话快速回禀,语气中带着凝重继续道:“王爷与玄稷先生正在书房议事。王爷早有严令,您若回来,无论何时,即刻前去书房,有紧急军务相商。”
项易目光扫过那名护送他回来的带队队正,对福伯吩咐道:“带队弟兄,差事办得不错,赏三日肉醉,双份饷金。李烽今日守关,阵脚扎得稳,眼力劲儿够毒,记头功一次,赏银五十两,绢帛十匹,允其休整三日。”
“老奴明白,即刻下发。”福伯躬身应道,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对身后一名心腹管事打了个简洁的手势,后者无声而迅速地退去办理。
项易不再多言,迈步踏入那扇象征着南疆最高权柄的、厚重无比的王府大门。穿过重重深邃的、灯火次第燃起的庭院与曲折的回廊,沿途明哨暗卡,见到是他,皆无声捶胸行礼,目光交织着激动、敬畏与一丝因近期紧张局势而产生的、压抑着的担忧。他步履沉稳,径直走向位于王府最核心区域的、被亲卫营称为“帅帐”的书房。
书房外,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守卫的亲卫数量倍增,皆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百战老卒,气息沉厚如渊,眼神锐利如刀,按刀的手稳如泰山,站立的姿态完美契合联手合击的阵位。见到项易,守卫无声地让开通路,目光交汇间,一切担忧与询问皆在不言中。项易推开了那扇沉重的、能隔绝内外声音的花梨木门。
书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沉凝如水的、关乎整个南疆命运走向的紧张氛围。镇南王项崮笙并未坐在那张宽大的、堆满了军报文书的紫檀木书案之后,而是与军师玄稷并肩站在那幅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幅南疆山河舆图前。舆图上,不同颜色的朱砂墨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最新军情动态、势力分布、资源调配线路以及诸多唯有他们自己能看懂的、代表暗流与杀机的隐秘符号,宛如一盘庞大而凶险的棋局,每一步都牵扯无数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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