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火车站老站台,铅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铁轨延伸向远方,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站台顶棚的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挂着几盏昏黄的白炽灯,灯泡外层蒙着厚厚的灰尘,光线透过灰尘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风裹着深秋的凉意,从站台尽头钻进来,卷起地上的纸屑和落叶,打着旋儿飘向铁轨。空气中混杂着煤烟味、铁锈味,还有远处小吃摊飘来的淡淡的葱油味,鼻腔里能清晰地分辨出这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气息。
铁轨旁的信号灯闪烁着红色的光,规律地明暗交替,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站台边缘的长椅上,坐着几个候车的乘客,有的低头刷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有的靠在椅背上打盹,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公羊黻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呢子大衣,领口处围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围巾的边角有些磨损。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旧船票,指腹反复摩挲着票面上模糊的字迹,那是她丈夫失联那天的船票,日期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难以辨认。
“黻姐,你都在这儿站半个多小时了。”拾荒者老马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从站台另一端走过来,麻袋上还沾着几片干枯的树叶。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肘部,露出黝黑粗糙的胳膊,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是被岁月犁过的土地。
公羊黻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老马,我总觉得今天能等到他。”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马放下麻袋,在公羊黻身边的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孔里缓缓喷出:“黻姐,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等啊?”
“不等怎么办?”公羊黻低头看着手中的船票,“这是他当年走的时候留下的唯一念想,我总觉得他会回来的,就像这张船票,总有一天能等到它的主人。”
就在这时,站台顶棚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熄灭了。整个站台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剩下信号灯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
乘客们发出一阵骚动,有人惊呼,有人抱怨。老马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怎么回事?好好的灯怎么灭了?”
公羊黻也有些慌乱,她紧紧攥着船票,心脏“砰砰”直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站台入口处传来,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大家不要慌!”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几束手电筒的光束照了过来,在站台上扫来扫去。
“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吧?”有人小声嘀咕道。
然而,当那几个人走近时,公羊黻和老马都愣住了。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手里拿着长长的金属棍,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
“你们是谁?”老马向前一步,挡在公羊黻身前,大声质问道。
为首的一个人冷笑一声,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显得有些沉闷:“少管闲事,我们是来拿一样东西的。”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公羊黻手中的船票。
公羊黻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把船票往身后藏了藏:“你们想要什么?我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别装了!”另一个人上前一步,手中的金属棍在地面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我们知道你手里有一张旧船票,识相的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老马从麻袋里掏出一根粗壮的木棍,横在身前:“想抢东西?没门!”他虽然只是个拾荒者,但常年在外面闯荡,也练就了一身胆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两个人立刻挥舞着金属棍朝老马冲了过去。
老马反应迅速,举起木棍迎了上去。“砰砰”几声,金属棍和木棍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老马虽然力气不小,但对方手中的金属棍坚硬无比,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有些体力不支,手臂被震得发麻。
公羊黻看着老马渐渐落了下风,心里焦急万分。她想起丈夫当年教她的一些防身术,虽然只是些皮毛,但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她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剪刀,紧紧握在手中。
就在这时,站台的另一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女声:“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快步走了过来。她的头发乌黑亮丽,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脸上带着一丝稚气,却又透着一股倔强。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背包,背包上挂着一个可爱的玩偶。
“不知乘月”,这个女孩正是本章新增的角色,她的名字源自唐诗“不知乘月几人归”。
“你是谁?”为首的人警惕地看着不知乘月,眼中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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