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首畏尾,何以成事?!”田丰怒视审配,寸步不让,“审正南!你难道没看见这血写的‘止税’二字?!这不是阻挠!这是要掀翻州府!要杀尽推行新法之人!今日退一步,明日他们便敢将屠刀架到你我的脖子上!不施霹雳手段,显不出菩萨心肠!唯有雷霆一击,以血还血,方能震慑宵小,保新政畅通!”
“田元皓!你……”审配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
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瞬间压下了堂内所有的争吵。袁绍(钱广进)缓缓抬起头。他没有看那染血的竹简,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剑,缓缓扫过堂下众人,最终定格在虚空中那个无形的“止税”血字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方才的暴怒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胆俱寒的平静。
议事堂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袁绍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意所慑,连田丰都下意识地闭了嘴,审配更是噤若寒蝉。沮授捧着血简的手,微微颤抖。
袁绍(钱广进)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沮授脸上,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
“公与。”
“属下在!”沮授心头一凛,连忙躬身。
“血案现场,除了这凶器和血字,可还有其他线索?”袁绍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回明公,”沮授强压心中悸动,答道,“巨鹿郡丞回报,凶器为军中制式短匕,但无任何标记。凶手行事极为老练狠辣,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刘曹掾随行的两名州兵护卫,亦一同遇害,皆是一刀毙命。”
“嗯。”袁绍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得力属官,而是路边的蝼蚁。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耿家……”袁绍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残忍的审视,“好一个百年豪族!好一个同气连枝!”
他不再看沮授,目光投向堂外阴沉的天色,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
“传令。”
“第*一,*明日起,邺城四门加派双倍精锐岗哨,进出人等,无论官民,严加盘查!有携带兵刃弓弩者,一律拿下!”
“第二,着冀州各郡驻军都尉,即日起,军械库刀枪箭矢,弓弩甲胄,逐一清点封存!无我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取一弓一箭!违令者,斩!”
“第三,令巨鹿、清河、安平三郡郡守、都尉,即刻来邺!述职!就说……本将军要亲听新法推行详情!限三日内抵达!违期不至者,视同抗命!革职查办!”
“第四,”袁绍的语速放得更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命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即刻点齐本部精锐骑兵三千!人不解甲,马不卸鞍!枕戈待旦!听候调遣!”
一道道命令,冰冷、清晰、不容置疑地从袁绍口中吐出,如同冰雹砸落。没有咆哮,没有怒吼,但那平静语调下蕴含的冰冷决绝,却比田丰的暴怒更令人心悸!这已不是简单的报复,这是一张无形的、勒向敌人咽喉的绞索!清查军械,釜底抽薪!召三郡长官述职,实为扣留人质!颜良文丑的铁骑,便是悬在所有人头顶、随时可能斩落的利剑!
沮授、田丰、审配等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袁绍没有选择田丰激烈主张的立刻大军围剿,却用了更阴狠、更致命的手段!他在剥夺对手反抗的力量!他在制造巨大的恐慌!他在逼对方先动手!
“明公…此策……”沮授艰难开口,想说什么。
袁绍(钱广进)抬手,阻止了他。他的目光依旧望着堂外灰暗的天空,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属于前世商场巨鳄的冷酷算计和属于乱世枭雄的铁血杀机,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公与,”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你说,当猎人布好了陷阱,收紧了绞索,那被逼到墙角的野兽……是会乖乖引颈就戮,还是……”
他没有说完,但那嘴角冰冷的弧度,却已是答案。
一股无形的风暴,以邺城为中心,裹挟着血腥与铁腥的气味,向着巨鹿耿家、向着整个冀州蠢蠢欲动的豪族联盟,轰然压去!整个冀州的上空,阴云密布,雷声隐隐,一场更加惨烈的碰撞,已在弦上!
江东,吴郡,将军府议事厅。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孙权(孙阳)端坐主位,年轻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铺在面前案几上的大幅“情报态势图”。图上,“曲阿”两个朱砂大字被一圈醒目的血红色标记紧紧箍住,旁边标注着最新的情报:“流民聚啸规模已逾四千!其中混杂山越精壮千余!装备杂乱但凶悍!疑有统一号令!动向:持续向曲阿粮仓外围山林移动!前锋已抵十里铺!后方策应疑为九江桥蕤部曲(袁术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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